意‐‐直美的母親擦拭著那滿是皺紋臉龐上的、從眼角流下的淚珠。
&ldo;只要她開心就好。&rdo;
直美父親說話的語氣較為平淡,但太陽穴上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動。
&ldo;運動本來是種享受。可偏就有人要去鼓吹教唆,說什麼要徵戰奧運……&rdo;
直美的父親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低著頭。
參加完葬禮,剛回到公寓門口,妻子陽子又來給我添亂。
&ldo;警察打電話來了。&rdo;
陽子把禮服掛到衣架上,說道。
&ldo;警察?&rdo;
&ldo;對。我說你去參加葬禮了,他們就說過會兒再打來。&rdo;
&ldo;嗯。&rdo;
我換上便服,在沙發上坐下身來。莫非是他們查到些什麼有關直美的事了?
&ldo;葬禮如何?&rdo;
陽子端來兩隻茶杯,在我身旁坐下。杯裡的焙茶散發出陣陣香氣。
&ldo;也沒什麼如何不如何的。&rdo;
我回答,&ldo;參加葬禮又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rdo;
&ldo;她的父母一定挺傷心的吧?&rdo;
&ldo;那是。&rdo;
&ldo;他們挺恨你的吧?&rdo;
我默默地啜了口茶。光看我這樣,陽子便已察知了一切。
&ldo;這也是沒辦法的。&rdo;她說。
&ldo;確實沒辦法。&rdo;
我喃喃說道,&ldo;說句實話,事實上我的確等同於動手殺了她。她曾經幾次想要放棄射箭,而每一次,都是我出面阻擋挽留的。&rdo;
聽我說完,陽子偏了偏腦袋,兩隻手捧起茶杯。
&ldo;如果不是你的話,那麼情況又會如何呢?&rdo;
我看了一眼她的側臉。
&ldo;不是我的話?&rdo;
&ldo;不是教練出面的話,或許就沒人能夠挽留得住望月了。她其實很愛你的。你自己應該也有所察覺的吧?&rdo;
我嘆了口氣,喝乾了剩下的茶。
&ldo;她需要一個精神支柱。我只是想,要是我能做好她的支柱就好了。&rdo;
&ldo;那也不錯。&rdo;
陽子痛切地說,&ldo;如此一來,這世界對她而言也就不再只是痛苦的深淵。因為她能和你在一起。別怪我到現在才說,當時我都有些吃醋了,真的。&rdo;
我默默地點頭。陽子雖然是第一次對我說這話,但我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五年前,我三十歲時,我和陽子結了婚。她小我六歲,與我同在勞務科任職。話雖如此,但平常我基本上都不會在辦公室裡出現,不是整天在射箭場上指導隊員,就是帶著他們出去集訓。
雖然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我們深愛對方。現在我也深愛著陽子,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家人共享天倫,就是我的夢想。
晚上七點,刑警到家裡來了。上次那個留鬍鬚的刑警,身後還跟著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刑警。估計到陽子或許不太願意讓他們進門,我帶著他們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ldo;聽說射箭隊要解散了?&rdo;
進了咖啡館,剛坐下沒多久,鬍子刑警便提起了令人不快的話題。無奈之下,我只得點了點頭。
&ldo;連個隊員都沒有,這也實在太不像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