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結束了,秦涓正準備收好,卻發現卷宗後有一條副頁,寫著一個大大的「兌」字。
這一般是寫錯了,或者廢棄了的紙張,才會在前面寫一個「兌」字,再去找發紙的官員去討要紙張,這一過程就是「兌」。
此舉唐時興於寺廟,後流於廟堂。
他拿起仔細看過,立刻被那一行字吸引去的注意:與伯牙兀氏有婚,然伯牙兀氏無嫡出女,故廢。
秦涓微驚,沉眉合上卷宗。
如此,伯牙兀狐狐與軒哥應該是青梅竹馬才對……
三個月前,是狐狐被貶窩魯朵城的日子嗎?
為什麼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軒哥的死會和狐狐有關?
如果是這樣,他還該不該查下去?
秦涓揉了揉發脹的眉頭,顯然他有些不安起來。
軒哥死了,接手他封地的人又是誰?
秦涓忽然想知道這個,次日,他將卷宗送回御史臺後,找人問了
問了幾人都不知,他覺得他可以去見一見妃檀,若是妃檀一定能弄到答案。
寧柏的人都在城外,今日晴朗,化雪路更難走,騎馬至城外頗廢一番功夫。
哨兵進營帳內喊妃檀出來。
妃檀來時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特意梳了髻,只是沒有再施以脂粉。
「秦。」溫柔的少年溫柔的喊他。
秦涓回過頭來,笑著看向他,將一提灌腸遞給妃檀。
妃檀愣了一下,笑著接過來。
「記得,你曾說你愛吃這個。」秦涓淡笑道。
妃檀雙頰微熱,曾隨意提了一句,這孩子便記下了,他經歷的溫柔很少,寧柏大人或許是算的,這孩子卻是真真切切的暖。
妃檀抱著灌腸,紅了眼眶。
秦涓不懂:「油多,可別髒了衣服。」
「不,不髒。」溫柔的少年顯出一份固執。
你送的,又怎會髒。
秦涓笑了:「那陪我去河邊走走吧。」
「嗯。」妃檀淺笑著低下頭。
「你剛才說軒哥的封地?我記住了,我幫你去打聽。」妃檀很認真的點頭。
秦涓沉聲道:「那便多謝妃檀了。」
「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告知寧柏大人的,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彷彿是知道他的顧慮,妃檀溫柔的笑道。
「嗯。」秦涓點點頭。
三日後,妃檀讓人帶了一籃子雞蛋給他。
當然,收到雞蛋的那一刻,秦涓便知道妃檀應該是查到了
打發了送雞蛋過來的奴才,秦涓關上門將雞蛋取出來,看到了籃子最裡面的信。
乃馬真的小兒子。
也就是說軒哥的封地被分給乃馬真的小兒子。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是否又可以猜測,軒哥在死前乃馬真氏已經定下了這個決定。
如果軒哥在死前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封地,是否還與伯牙兀狐狐入獄有些關係。
「秦涓哥哥,我能進來嗎。」松蠻在門外喊他。
秦涓將卷宗收好,快步走出去。
松蠻抱著極布扎昨日給他的小老虎布偶,粉雕玉琢的臉上濃黑的眉緊皺:「哥哥,極布扎他們出去了,王世子也不在,阿奕噶也不在,我有一點擔心……」草原上的孩子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呢。
「極布扎也出去了?」秦涓不禁問道。
松蠻點點頭:「他午飯前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你還沒吃飯嗎?」秦涓捧起他的臉。
松蠻點點頭。
「我先帶你去吃東西吧。」
「那去街上吃可以嗎?」孩子的眼裡晶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