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秦涓都搞不懂,曰曰對他這位嫡母是怎樣的心情。
曰曰沒有說話,他走快了些,秦涓沒有追上去,似乎是感受到,曰曰並不想談及他的嫡母。
又或許,害死嫡母腹中胎兒一事,對年幼時的伊文王世子,打擊真的很大……
又或許,單純只是別人告知年幼時的那個曰曰:你害死了你嫡母未出世的孩子,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而年幼時的曰曰,什麼都不懂,所以信了。
這一刻,秦涓看著曰曰的背影,突覺幾分秋風蕭瑟。
那麼幼崽時期的曰曰,是如何熬過這樣的童年的……
他們不得而知。
無論如何,他還是願意相信那件事也許存在過誤會,不是無條件的相信曰曰,單憑那一日,殘陽如血的戰場,當士兵告知曰曰,兀林怒逃走了的時候,渾身緊繃著的曰曰,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明白,曰曰並不知道若真的抓住兀林怒,他該怎麼辦。
因為曰曰並不想兀林怒死。
所以,那個訊息,讓曰曰如釋重負。
至少,他可以確定大永王曰曰不是一個殘忍的人。
官羊場建在羅卜城城南,因為羅卜城最好的草原在這裡。
北邊接近羅卜泊的地方也有大面積的草原,只是那裡多沼澤,連人都不敢去。
傳說那裡沼澤無數,稍不留神就會陷進去,被吞噬的不留白骨。
而除去沼澤,往羅卜泊西面走是沙漠,那裡的沙漠更是可怕。
流沙。
這是大漠裡行走的人最害怕遇到的。
他們也能如沼澤一樣,吃人不吐骨頭。
所以,當得知這些的時候,秦涓才明白,曰曰的封地真正適合人生活的地方,很少。
秦涓在城南官羊場外搭了羊舍,本來是想一個人住的,哪知旦木沒有回大斡耳朵。
「狐狐沒有任務安排你嗎。」秦涓不解的問道。
旦木看過來,答道:「我的任務就是陪你放羊啊。」
秦涓身體一震,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趙淮之,我們回了羅卜,我攢點錢安置一家羊舍,你留下和我養羊兒好不好。」
秦涓閉了閉眼。
斡端城裡,他這麼問過趙淮之。
他突然站起來,往羊舍外面走。
他想吼一句:你回去,讓他趙淮之自己來陪我放羊。
可是他憑什麼吼旦木。
都是可惡的趙淮之。
可惡。
你做不到陪我安家,又何必留旦木在此。
他氣憤的想著,卻在看到成群的羊兒朝著他奔來的那一刻,所有煩惱都瞬間衝散了。
他想抱起那隻耳朵上扎著五色幡的羊兒,卻陡然發現,那隻羊兒長大了,他不怎麼好抱它了。
他摸了摸它的頭,突然笑了。
這時極布扎帶著騎著小馬駒的松蠻與春花前來。
這一年春花長的很快,遠遠的甩了松蠻一大截。
以至於松蠻現在看到春花就想躲開,因為旁人都喜歡拿他和春花作比較。
錄文春花扎著高高的馬尾,一身颯爽的男裝,不知是從哪裡搞來了一把扇子拿在手上
秦涓初見時一怔,這姑娘每次都能讓他驚訝一陣。
不過男裝若是穿的久了,就不好脫下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秦涓哥哥,你能收我為徒弟嗎?」錄文春花恭敬的向他行禮。
秦涓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他。
「我想學二十八星宿刀法。」
秦涓看向松蠻,松蠻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