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聲淚俱下。
他似乎從未想過,與阿爹的最後一面是這樣的方式。
讓他如此疼,如此疼。
疼的不能自已。
為什麼,當年阿爹轉身的時候不去擁抱阿爹,為什麼要讓阿爹一走無數年……
為什麼要再相見已是人間黃泉,天人永隔。
也是這一刻,真正意義上永遠失去了阿爹的公子狐狐,瞬息之間成長。
看著他們的家主跪地痛哭,騎兵們下馬,跟著跪地,一時間許多人都在抹眼淚。
秦涓怔怔然後退兩步,終於趙淮之站起來,叫來了軍醫。
軍醫給狐狐的阿爹檢查身體,因為這裡氣候寒冷,冰雪覆蓋的緣故,屍身不會腐爛,所以軍醫檢查起來也相對容易許多。
軍醫很快的將狐狐的阿爹的衣裳解開,約莫過了一刻鐘後,軍醫對狐狐說道:「回家主,主上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死前應該與人決鬥過。」
秦涓隱約聽到了一些,他驚愕的看向狐狐。
狐狐臉色白的透明,如果他阿爹是與人決鬥後身受重傷而死,那麼,什麼樣的人會傷的了他的阿爹?
阿爹的武藝,在斡難河能與他打成平手的,除了擴端王,還有在西征的幾個王爺……
可擴端王遠在涼州,那段時間根本沒有來冰域。
至於忽必烈和軒哥他們打不過阿爹。
再或者,只剩下公平對決,或許阿爹只是來赴約的,或許他赴約之後便要回大斡耳朵城去見他了,再或許他是在受到內傷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選擇往大斡耳朵的方向走,卻留在了冰域……
趙淮之想,他可以試著往好的方面去想的……
或許阿爹是念著他的,即使是彌留之際,也會想著他嗎。
這一剎那,他哭過以後通紅的眼再度看向阿爹。
這時他注意到了棺槨中紅的刺眼的東西……
那是……
是一根紅繩,繩子上綁著一個鈴鐺和一撮已經發黃的毛。
這是……
這是他養的第一隻小狗的鈴鐺和狗的毛。
當年的小糰子長成了俊美的兒郎,當年的小狗已入了黃土。
他的阿爹還留著他年幼時最心愛的東西……
「阿爹阿爹……」他泣不成聲,為何要讓他失去這麼好的阿爹……
他什麼都沒有了,終於他什麼都沒有了。
軍醫見家主的身體在搖晃,他伸手去扶的同時,一個頎長的身影已將他的家主攬入懷中。
秦涓緊抱著趙淮之,慢慢的將內力渡給他。
可是他還不會給人渡內力,他只能笨拙的去嘗試。
趙淮之的身體很冷,臉頰冰涼。
「趙淮之,你醒醒,清醒一點。」秦涓試著將聲音放柔 「清醒點,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可以的。」
無論是狐狐還是趙淮之在他心中都是身體纖柔但是內心無比強大的……
他從未見過這樣脆弱的趙淮之,脆弱的叫人心疼。
他深吸一口氣:「需要溫暖,還有我……」
這一刻,懷中的人動了動。
絕美的人看向少年狼,他痛哭之中,伸出快要僵硬的手,緊緊的抱住秦涓。
他什麼親人都沒有了,他喜歡的人還願意擁抱他嗎……
他想,若是失去秦涓,他一定會墮入萬劫不復。
他不敢愛人,他曾經不敢愛人。
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蠱毒復發命喪黃泉……
如果是這樣,讓他好好的愛一次吧……
愛一次就好。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