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東弓著身子走到秦涓床邊,再道「明日早晨那大人再來就真的晚了!您那一大摞上一個字都沒有,您打算拿什麼交差啊!」
秦涓都快煩死了,孩提時的想法很單純,就只是不想當奴隸,想當將軍,卻沒想到當了將軍之後還有這麼多事要幹,當初阿奕噶當了將軍以後把這事全交給他,他都快乾吐了,現在輪到自己了,完全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副將幹這個事的。
所以阿奕噶真是好命,至少有他幫忙頂著。
秦涓一屁股坐起來,阿棗東被嚇得後退一步。
「秦大人!你終於肯理我了!」
「你給我……」秦涓那如狼般幽冷的眸看向阿棗東,話還沒說完戛然而止,一腳踹在阿棗東的屁股上。
阿棗東又疼又無語,捂著被踢疼的屁股連連後退。
他都想不明白了,剛才他離床邊的距離自以為很安全了,這麼遠是怎麼被踢到了屁股的?
秦大人這腿究竟有多長啊?
秦涓被喊醒了之後,起床氣比天大,一臉不高興。
他一把取下睡覺前都沒來得及取下的面具,揉了揉眼睛。
等他情緒緩和了一些,再抬頭,看到那個阿棗東還傻愣愣的站在不遠處。
他一皺眉,脾氣又上來了:「你還杵在那裡,是想再吃幾腳?」
阿棗東看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生氣的樣子,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唇惡狠狠的說著話,怎麼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呢,他竟然好生生的說道:「大人……您記得把那一摞東西寫完,卑職滾了。」
阿棗東麻利又聽話的滾了……
「……」秦涓看著晃動的木門,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了。
目光瞥到桌子上那一大摞東西。
煩躁,油然而生。
他真不想看這些東西了。
五品的將軍連文官都不給配的,配個毫無作用的副將。
阿棗東若是知道秦涓現在開始嫌棄他了,恐怕真要被氣死了。
也許是因為精神不佳,所以秦涓的情緒也不佳,坐下來拿過一個冊子時,天完全黑了,外面的寒風呼呼作響,雪還在下著,沒有停歇的跡象。
太冷了。
坐了半個時辰後秦涓腿都麻了,他起身走到門邊,門邊還剩一個守衛,他連忙說道:「天冷,不用當值了。」
這麼大的雪站一夜恐怕要成冰雕了。
守衛一走,他便披了一件衣裳找去廚房。
廚房的大灶前兩個廚子烤著火剝著花生瓜子。
秦涓進來提爐子的,廚子給他找了一個大的夾了大灶裡的碳火。
他回房後又取了一點房中本來就已備好的木炭。
這會兒坐到桌邊去,好受了許多。
將油燈撥了一下,他披上羊毛毯,這會兒暖爐在側,終於暖和了許多。
又瞥了一眼摞的高高的冊子,煩躁感又上來了。
他覺得自己還是沉不住氣,若是趙淮之就一定不會煩躁。
可是他做不到絕對的不煩躁。
因為他還沒有學會趙淮之那種心靜的連水波都蕩漾不起來。
所以他終於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也許是一連長達半年的戰爭讓他的心起伏,也許是體內的人皇讓他以往學會的沉穩有些動盪。
他是真的該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終於,一本又一本的冊子翻看完,整理好了放到了另一邊。
他長籲一口氣之後,隱約覺得門外來了人。
他沒有起身,而是繼續看書,因為他知道這個大殿內外都是安全的,來找他的不會是別的人。
只是窗外的風聲太大了,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