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蠻哭的嗓子都快啞了,才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去。
剛才還說不要秦涓了,這會兒任憑怎麼動,都松不開他的小手。
哭過之後的松蠻小臉髒兮兮的,秦涓想將他放在床上,才一鬆手,松蠻摟著他的手便更緊了。松蠻不放開他,秦涓也沒辦法去做其他事,只能告知小奴才:「你先出去吧,我會照顧松蠻,王世子回來後來告知我,麻煩你了。」
小奴才領了吩咐便帶上門退下了。
看得出來,松蠻這些日子瘦了許多。他摸了摸松蠻的腦袋,有些心疼。
不知什麼時候,秦涓也睡著了。
他躺在榻上,抱著松蠻,彷彿是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微風拂面,帶著草葉的清香。
他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如此熟悉,像是旦木……
恍惚間他睜開眼,卻看不清眼前的景緻,白雲、原野……草地上奔跑的牛羊。
旦木牽著松蠻在草地上放風箏,不遠處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那裡……他看不清是誰。
像狐狐,又像趙淮之……
胸腔裡,他的心臟似乎是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狂奔過去,卻只覺得白衣少年的臉,始終如一團白霧。
他踏近一步,少年就會離他更遠一程。
周而復始,山一程,水一程。越來越遠……
最終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也只有旦木銀鈴般的笑聲還縈繞於耳。
當他醒來,驚坐在床榻上。
哪裡還有松蠻,只有一個為他把脈的郎中。
郎中見他醒來,對門外喚道:「王世子,他醒了。」
原來,這一睡,他一直睡到了這日深夜。
伊文王世子快步流星的進來,坐至秦涓身前。他一身華貴的紫衣,胸前戴滿了明貴的首飾,就連冠帽也看著極其貴重。
這一瞬,秦涓意識到,曰曰應當是封了王。
曰曰看出了他的想法,勾唇一笑,告知他:「分封河西以西,封號:大永。」
曰曰不喜歡大永王這個稱呼,當然他也不喜歡別人喚他伊文王世子。
秦涓看著他突然笑了,幾分心酸又有幾分釋然,許久他才說了一句:「王世子求仁得仁。」
曰曰怔然一瞬,露齒一笑:「求仁得仁。」
沒有什麼不好,也不是最好,只不過是時局窘迫時最理想的抉擇。
不爭不搶,求仁得仁。
一室的靜寂之後,曰曰突然站起來,他說:「人生海海,山山而川。有水草的地方才是吾鄉,秦涓,我們回家去吧。」
秦涓看著曰曰掛在脖子上金燦燦的首飾在眼前晃動,突然躺床上笑了:「曰曰,你是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掛脖子上了嗎?哈哈哈……」
曰曰頓時自己像個丑角,剛才一番抒情全變成了屁話
「你這小武夫,一點風情不解!」曰曰故作生氣的甩袖子。
秦涓笑得樂不可支。這蠢貨竟然還知風情二字……「哈哈哈哈。」
「你,你再笑!」曰曰作勢就要來掐他。
哪知他剛伸出手就被床榻邊上的地毯絆住了,一個踉蹌倒向床榻。
秦涓正笑著沒注意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曰曰整個人已壓在他的身上……
「……」曰曰身上的首飾,磕磕碰碰的,只差沒把他的骨頭都挺穿了。
胸口的肋骨被那些瑪瑙翡翠類的玉石一刺,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他猛睜了一下眼睛,正想吼他的時候,只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曰曰也意識到有人來了,想站起來,卻發現繁複的衣裳限制了他的活動,怎麼也站不起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