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之看著少年倉皇離去的背影,仰首笑得肆虐又張揚……忽地,他悶哼一聲,手捂上後腰處,大片大片的血漬染紅了他的手心。
他方才若不使計快些逼走這個少年,他受傷的訊息就會傳出去,那麼,他們就會知道剛才宴會上的刺客是誰,那些和他一起來的人都得死。
所以剛才他才反其道而行之,鬥膽挑釁了這個少年。
他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感緩緩靠向牆壁,直到少年倉皇凌亂的腳步聲消失在牢房外
他才緩緩伸出手去處理血流不止的傷口
真是可惜,乃馬真皇妃沒有死。沒有想到幾個厲害的內廷侍衛都被安置在了這個女人身邊,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他的唇角上揚,而目光無比幽寒。
牢房外,大雪紛飛。
火燙的雙頰迎上雪夜的寒風,噴張的血脈終於安靜下來,秦涓顫抖的身子也在這一瞬恢復了平靜。
懷中被捂得溫熱的公文上,最後一行的名字躍然於眼前。
趙淮之。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清風霽月、雅意韻姿,那張臉亦如這個名字,只是內在或許相去甚遠。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一個美到邪肆……如此大膽的人。
兩張臉在他的腦海里交錯著,一面清雅絕塵冷若冰霜,一面邪肆俊逸飽含譏諷。
分明不是一個人,也不可能是一個人,卻為何會給他一種久別重逢的錯覺。
他想再等一兩日,他還會再去牢房找他的。
他必須要查清楚這些事。
次日早起,秦涓正在洗涑,聽聞院中有說話聲傳來。
是有奴才過來帶了好多新鮮的肉過來。
「小的是寧柏大人的人,這些肉是我家主子讓送過來的,還有一車的瓜果。」
曰曰昨日出城去找寧柏,寧柏今日就讓人送了肉過來,著實奇怪呢,秦涓微歪著頭想,不知昨夜曰曰和寧柏說了什麼。
阿奕噶讓人把東西搬至膳房。
日上三竿的時候曰曰才起身,阿奕噶告知他此事,他甩了甩袖子:「去讓廚子做一桌,夜裡設席,你去把寧柏請來,若請不來寧柏,也可以把齊林請來。」
阿奕噶愣住了,許久才應下。
曰曰說完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帶著兩個奴才走了,他要去乃馬真皇妃那裡請安。
昨夜皇妃遇刺,今日曰曰必定是要過去侍疾的,雖然少他一個絕不會不少,但不去,總會為人詬病。
「等我回來就設席,還有秦涓,那個案子整理好後給我。」曰曰說完轉身快步走出院子。
伊文王世子特地提起,阿奕噶便也問了案子的事。
他想告知阿奕噶這個案子挺複雜,他甚至覺得查不查清楚那個王子的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宋國匠人是否會拿出造船的核心技術。
只是那幾個匠人……秦涓想到昨夜的事,臉頰滾燙,連耳根都紅了,他想,今日他是無法再去審問那個趙淮之了
「行吧,哥先去安排要緊的事,這事你搞快點。」阿奕噶感受到他的異樣,以為他是沒有信心查好此案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涓怔怔然點點頭。
阿奕噶離開後不久,秦涓也出門了,至夜裡他回來時,庭中大桌已擺上,齊林和萬溪兩位大人都過來了
還有許多日不曾見到的妃檀。
妃檀躬身對他行禮,秦涓回他一禮,低聲問他:「你怎麼……」
「大人讓我代他過來,我便跟著齊林大人過來了。」
秦涓順勢問他:「那寧柏大人現在何處?」
「在整頓大都城周行伍,每戶出一名壯丁,收編入伍。」面對秦涓,妃檀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