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涓背對著他,自然無法看到趙淮之臉上的神情,他的耳根微熱,許久才說道:「抱歉,我才十二歲,無法滿足你。」
他在撒馬爾幹時聽過那裡的戲文,有一種人被餵過什麼情草,需要定期與人歡好,他甚至懷疑趙淮之是被人餵過這種東西,所以總提這一茬……
問題是他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崽子。
實在滿足不了趙淮之這一點。「你若不能忍,便……去死好了,反正我不會給你找男人和女人的。」他幾乎是脹紅著臉,咬著牙說道,當然趙淮之看不到他的紅臉……
他才不會給趙淮之找男人,這個人,只有他能碰……不,不是。
他越想越氣,突然跳下馬,也伸手一把抓住趙淮之的肩膀,將他拽下馬來,又以極快的速度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來,直往趙淮之口中灌……
「唔。你……」
「別動,是安神的藥,極布扎常給松蠻吃的,你吃了睡著了,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趙淮之被迫睡去,睡前兩頰及耳根都是滾燙的。
這孩子……可真像那頭小狼。
秦涓帶著熟睡的趙淮之進村落。趙淮之趴在馬背上,他牽著馬,是不是的給趙淮之整理圍巾,這人身子骨弱,他真擔心風都能把他吹壞了
怎麼有這麼瘦弱的人,狐狐也瘦,至少還有肉,而趙淮之,瘦的讓人心疼……竹竿似的高個子,風都能吹倒。
村子不小,有簡陋的集市,秦涓已經很餓了,從衣服縫裡摸出以前縫在裡面的一點銀條來,他想先吃點東西。
當村裡的阿婆將熱騰騰的粥端上來的時候,秦涓立刻想到了松蠻,不知松蠻他們逃到安全的地方沒有。
秦涓餓極了,就這一碟鹹菜猛吃了幾口,突然覺得身邊有些異樣
他一抬頭,就見幾個阿婆阿爹坐在他正吃飯的桌前。
秦涓嚇得筷子都拿不穩了,這是什麼意思?
「小夥子幾歲了?說親沒有?沒說親的話可有中意的姑娘?從哪裡來的,會種田或者打獵不?」聽到這裡,秦涓隱約有些明白了
他沒有厭煩的,問一句答一句,乖巧的如同一瞬間又回到了江左。那個時候,也有這樣的阿婆阿爹……圍著他,給他糖果,問他話。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乖巧的一字一句的回答。
只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而不是奴隸,不是士兵。
而這一份久違的人情,來得太晚了,晚到他已經忘記了,一個正常的孩子該如何生活……
「不會種田,不會打獵。」他低聲的回答,聲音裡帶著孩童才有的惴惴不安。
阿婆阿爹們似乎是愣了一下,好久才有人笑道:「不會可以學啊,種田打獵很簡單的,村裡也有外鄉人,他們住上半年就會了。」
「嗯。」他甚至乖巧的點點頭。
這一刻他把自己當作一個尋常的女真少年,在女真人居住的村落裡和幾個年老者閒話家常。
他對他們說他叫鵑哥,來自臨府,那是他母親的家鄉。
他不知道他說這個的時候趙淮之已經醒了,燦若星辰的眸光不知是落在何處,原來這孩子是女真人?
從村民那裡得知,距離這個村落最近的大城應該是桓州,秦涓此前從未聽過這個地名。
村民說當年西夏和金常年為爭奪土地大戰,他們的族人逃到了這裡過起了隱居生活,後來就漸漸發展成了村落。
讓村民們遺憾的是,這裡的山水沒能留住兩個少年,一個美貌的如同天仙的少年,一個戴著面具乖巧可親的少年,他們都沒能留住。
在這裡住了兩天後,秦涓用身上的全部的銀子換了一頭驢子和一些乾糧與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