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秦涓曾經也會覺得奇怪,在西夏故地和金地的人,只要說漢話遵循漢族習俗而生活的,不論血統,蒙人一律將他們稱作漢人,而宋國的人一般被他們稱作宋人或者南人。
這一點轉變是近幾年才有的,此前他們是有將北方漢人和南方漢人都稱作漢人的。
而近幾年不知是什麼人發明瞭「南人」一詞。
「拿下金國之後與宋之戰事尚緩,但西征大軍回來之後,與宋的戰事刻不容緩,沒有人會允許一個身在大斡耳朵的部族家主娶一個南人女子為妻,於是她離開了,在三年前我的人還能查到她的行蹤,現在已經徹底查不到了。」
秦涓能感受到那別枝話語裡的淡淡感傷與一絲無可奈何,但他也能從那別枝的眼裡看到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偉岸氣慨。
「既然放下了,為何不娶妻。」這才是秦涓疑惑所在,他並不是慫恿那別枝娶妻,更不是在催促,只是疑惑,只是更渴望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更想知道博學如那別枝,像他這樣的人有沒有對於人生更深的解讀……
他是如此的渴望從那別枝這裡得到一個不同於別人的答案。
聽到秦涓的這一句那別枝起初是疑惑的,但當他看到秦涓的眼睛,便也明白了秦涓的意思。
一隻迷茫的狼,迷茫的時候,眼眸裡的光依然倔強。
「很不幸我這裡沒有你想聽到的答案,不過我十分願意和你分享我的答案,因為我不能娶妻,在這個草原上,我娶任何一方都不好,如果妻族的人站在我所相對的勢力一方,對我來說是負擔,對她來說是災難,我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所以我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
「很抱歉,這可能並不是你想聽到的答案。」
他猜測秦涓想聽到的是,因為忘不了那個宋人女子……不是,他從來沒有深究過這個問題。
生命中無數女子來來去去,若走馬觀花,他不是草原上牧羊的純情少年,他是那別氏的家主,坐擁著草原上除王族以外僅次於紇顏氏部落的龐大軍隊,從大澤以西至垂河以東是那別氏的轄區……
他的成長經歷讓他必須放下兒女情長,偶爾他也會想起那個冷硬的女子,騎著馬從南邊來,巴掌大的臉,柔和的眉眼之下卻是一副冷硬的心腸。
你無法想像一個女人,宋國的女人,她竟然掌管著漠北半數以上的經貿。
第184章 狐是我的狐
倨傲的狼兒也有著無比細膩的心思, 他能捕捉到當那別枝提起那個宋人女子時微微舒展開來的眉眼。
是,那個女子可能早就放下甚至遺忘了,但偶爾提及時那別枝的眉眼騙不了旁人, 那種舒展與自然騙不了旁人。
只是,那是真的放下後的舒展,再也無關風月了。
忽然秦涓有幾分了悟了,或許情愛的存在, 最好的存在是如月亮般的出線, 指引過,溫柔過, 鬥轉星移天漸曉後,也不必悲傷, 不必多言。
想起時柔軟, 放下時坦蕩。
遇見過對的人,努力向前走去的同時, 能依然保持良善。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
那別枝看向他, 雖然些許疑惑但依然能為他的喜悅所感染,就像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時所想的那樣。
而秦涓也不負所望的很快成長起來。
這一盤棋下完以後秦涓準備離開了。
「我讓蓉姨安置點吃的, 你吃過後再回去吧。」
「太晚了, 我先回去了。」秦涓說著,「那別大人晚上也少吃點。」
秦涓回去後洗完澡便睡了, 之前的什麼不愉快也都拋諸腦後了。
次日, 秦涓是被松蠻他們折騰醒的, 他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