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如何不恨?在臨江城礙於羅維韜在,他不好對羅騫下手。趁著羅騫赴考之際,叫人扮作毛賊,在路途中要了他的命,以洩心頭之恨,是再合理不過的事了。
為防這一點,羅騫在離開臨江赴考的時候,特意在外面花重金請了兩個高手,扮成經商的熟人,與他一道同行。饒是如此,仍死了一個護衛,可見當時戰況之激烈。羅騫能僥倖逃脫,只傷了一條腿,算是大幸。
羅騫既活著回來,以他的手段,是不會放過羅宇的。
讓夏衿暗自生怒的,是另一件事……
“衿姐兒,你剛才是不是去了玉膳齋?”夏正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衿抬起眼來,嘆了一口氣,應道:“是。”
“那你……”夏正謙指指夏衿,又指指夏祁,“你……”急得都說不出話來。
夏祁頓時臉色大變:“你剛才在那邊……被人看到沒有?”
夏衿點點頭,眼眸越發地深邃:“那邊有人犯了巔疾,被人誣陷是食物中毒。我已把人給治好了。為了不讓人亂說,我還請了謝郎中過去作證。”
想起丁郎中剛才在羅府與他們在一起,夏正謙和夏祁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爹您放心,這件事我知道是誰幹的。我會好好處理,不讓人傳出閒話來的,你放心好了。”夏衿道,“這事別告訴娘,免得讓她擔心。”
“什麼事讓我別擔心?”舒氏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夏衿給夏祁遞了個眼色。
夏祁忙道:“是羅公子的事。”
羅騫受傷,請夏祁去看的事,舒氏聽下人稟報了。此時她過來,便是過問這事的。
“羅公子的傷怎麼樣?不嚴重吧?你過去有沒有露餡?”這事她還真的挺擔心。
“傷得不嚴重,只腿上有一條一尺來長的傷口,不深,沒傷著筋骨。羅府請我們過去的時候,也請了丁郎中。剛才是丁郎中開的藥。”夏祁連忙解釋。
舒氏舒了一口氣:“那就好。”說著又發愁,“你說這去省城的路,一向太太平平的,什麼時候出了一夥毛賊了?過兩年你也要赴秋闈了,到時候可怎麼辦哦。”
夏衿沒時間聽她叨叨,轉身出了門,回了清芷閣。
她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不讓閒話傳出來。
依她冷眼看,丁郎中和謝郎中都不是喜歡傳閒話的。作郎中這一行,進的深宅大院多,見的陰私事情也多,最講究不多管閒事,不多說閒話,否則活不長久。
除了這兩位跟他們相熟的郎中,其餘見過她跟夏祁兩人的,都不會太過在意他和她。畢竟她從酒樓出來的時間,跟夏祁去羅府的時間,相差並沒有多少。這時代又沒有鐘錶,滴漏都是擺在屋子裡。兩邊知曉此事的人,一邊在酒樓大廳,一邊在羅騫的院子裡,都沒機會看到滴漏。
所以,他們這些人也發現不了這其中的不對。
唯有羅宇。
想來他早就懷疑她女扮男裝,而且跟羅騫來往甚密,甚至懷疑是她會醫術而非夏祁。那日她跟夏祁十五歲生日,潘全的小廝跑到廚房去找董方的,想來也是進一步證實這猜想。今天這一幕,羅宇是詣在讓她現出原身來。
那麼,知道了她是女子,女扮男裝在外行走又會醫術,還跟羅騫來往甚密,羅宇想幹什麼呢?
她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時,她心裡已有了決定。
不管羅宇想要幹什麼,她絕都不能讓他有機會讓人出去散佈謠言,敗壞她的名聲。他是羅騫的大哥,又曾對羅騫下過死手,他是死是活,由羅騫來決定,她不越廚代庖。但在羅騫養傷來不及對羅宇做什麼之前,她得讓羅宇先把嘴巴閉上,讓他不能發號施令。
她站了起來,進了旁邊的藥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