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於大自然吧。
那時候,交通不便利,他們便借了幾輛腳踏車,在輔導員齊忠申的帶領下,男生騎車帶著女生,向郊區的一個景點出發。那一天,她就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坐上,拽著他的衣服,快樂得跟個小鳥似的,一路上發出嗯嗯嗯、動聽的聲調。
她是啞巴,不會唱歌,她嗯嗯的聲調在別人聽來可能是噪音,可是,在他聽來,卻是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快樂的時光流失得很快,不覺玩到了天黑,然後就住宿在輔導員聯絡好的招待所。
招待所很簡陋,可是同學們很開心,顧玉琳也很開心。他們吃呀喝呀唱啊跳啊,直到很晚才去睡覺。
他明明看著顧玉琳睡到了顧玉婷房間,明明看著輔導員睡到大門口的單獨房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覺醒來,一切都全變了?
輔導員的間房什麼時候起火,什麼時候熄滅,天又是什麼時候下的雨?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清點人數的時候獨獨少了輔導員和顧玉琳。
輔導員和顧玉琳變成了兩具黑乎乎的屍體!
他為什麼要帶顧玉琳去玩?那晚為什麼要酒醉得不省人事?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絕不帶她去參加什麼遊玩,也絕不喝酒!他要守著她,開一個酒店,一個名字叫“鑫琳酒店”的酒店。
那一天的痛永遠定格在他的心中!歷經歲月的滄桑,那種痛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在一分一分地加深。。。。
明明陽光明媚,陸箏卻感覺不到一絲絲地溫暖,因為,他的心從看到顧玉琳燒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冰封,進入了永遠的寒冰時代。
兩行清淚無聲地從陸箏眼角流出,滾落到臉頰,又滾落到黑呢外衣上,然後浸入衣服的細紋裡。。。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陸箏調整了一下琴絃,緩緩地打著和絃,渾厚的男中音劃破沉悶的空氣,迴盪在靜穆的碑林間。。。
“。。。。。。步凌亂,心愈堅,聲聲嘆,念卿顏。。。。。。。。午夜夢迴時,獨撥相思弦,流水潺,心難斷,忘今生,難相見,但願赤誠心能換來世三生緣。。。。。。。”
。。。。。。。。。。。。
到了北城公墓,小美一手捧著黃色的菊花,一手挽著顧傾國的胳膊,往公墓裡側走,陸箏的歌聲就飄進了他們的耳朵裡。
渾厚的男中音婉轉悲涼,讓聽者不禁蘇然落淚。小美緊了緊顧傾國的手臂,很害怕地問:“阿國,誰會在公墓唱歌?”
顧傾國拍了拍小美的手安慰道:“是陸宇豪的爸爸,陸箏那個混蛋。”
“他在悼念誰?給誰唱歌?”
“他就是個神經病,動不動抱著個破吉他到我姑姑墳前唱歌,也不知道被我爸爸我奶奶訓過多少次,可他還是屢教不改,有事沒事跑過來唱歌。當年他好像追求過我姑姑,可是我爸爸說,我姑姑根本就不愛他,也沒有和他談過戀愛。”
“這麼說他應該喜歡你姑姑了,可他怎麼和顧玉婷結婚了?”
“他和顧玉婷本來就是同班同學,他們兩個結婚很正常啊。如果他們出去玩沒有帶上我姑姑,我姑姑也不至於被燒死。陸箏就是害死我姑姑的罪魁禍首,我奶奶我爸爸永遠不會原諒他。”
“看來,他來吊念你姑姑,不僅僅是對你姑姑有感情,還有內疚哦。要不,等他唱完我們再過去。”
“不行,我煩他,我這就去把他攆滾蛋。”
。。。。。。。。。。。。。
“你又來做什麼?我姑姑不歡迎你。”
陸箏正沉浸在傷感的歌曲中,聽到顧傾國不友好的話語,抬起頭,看到面前站著都穿著米白色休閒裝的一對璧人,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痕,訕訕地說:“我來陪陪小琳,她一個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