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九點多，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閉店，咖啡廳內最後一位女士拎著包推門離開之後，陸聞昇便開始收拾起桌上的東西。
本以為不會再有客人，身後卻忽然傳來推門聲，而後是不急不緩的腳步，正好在鄰桌停下。
陸聞昇直起身子，正準備去拿餐單，卻猝不及防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的雙眸頓沉，幾秒之後，才忽而帶上一絲極其溫雅的笑意。
但這笑意落在邵明予眼中分明就透著一股子不易察覺的陰狠。
他頗有些隨意地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環臂往後一靠，表情漫不經心。
“陸聞昇，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倒是挺有閒心，還來這裡親自當起了服務員。”
邊說，他邊揚唇點了點頭。
“挺不錯，挺像樣子。”
男人的語氣含著極少有的諷意，半點不留面子。
陸聞昇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垂下眸，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邵總的目的如果不是喝咖啡，那不請自來，恐怕有些不禮貌吧。”
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閒散，與在另一人面前時截然不同。
邵明予卻沒有立刻回答，掃視了四周一眼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我碰巧經過，來看看，又不做什麼。”
陸聞昇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
“現在看到了？和別的咖啡廳並沒有什麼不同。”
說罷，他又抬起下顎朝著被裝裱後掛在牆上的營業時間示意。
“僅營業到十點，如果邵總想喝咖啡，明晚再來吧。至於今晚，就恕我招待不周了。”
男人形容清雋，語氣不緊不慢，看起來確實斯文有禮。
邵明予頗為好笑地輕嗤一聲，心中感慨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裝模作樣，口中卻道：“老友難得過來見你一次，這麼著急做什麼，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然而話音才剛落下，兩人的耳畔就同時傳來一道極其綿軟的聲音，還帶著恍若睏倦的微啞。
“聞昇，你有朋友來了嗎？他要不要喝點兒什麼？”
又輕又軟的聲線聽得兩個男人同時側過了臉。
邵明予一瞬不瞬地看著少女如畫一般嬌美的小臉。
視線從對方桃綻般瑩潤的紅唇遊移到後知後覺露出幾分驚訝的雙眸。
記憶中那道即使戴著面具也依舊能看的清瑰麗五官的身影和眼前的少女逐漸重疊在一起，邵明予心中漣漪漸起。
陸聞昇打量著兩人的神情變化，心中不悅一閃而過，快得令他自己都不欲探查。
他站起身，走到泱泱身前，注視著她因為伏在桌上休息而微微泛起潮紅的臉頰，眼眸不動聲色的幽深一瞬，唇邊卻綻出溫朗的笑容。
“不是朋友，只是認識，他碰巧路過而已。”
“到十點了，今晚你太困了，我送你回學校，好不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少女說話時莫名變得極有耐心。
或許是因為她把心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又或許是因為她總是願意乖乖巧巧地聽從他的安排，才讓他生了些臨時的施捨。
是的，陸聞昇自認這單純只是施捨而已。
他把這當成人性的遊戲，自然不會生出除施捨以外的其它情緒。
也正因此，少女只要露出一絲疲態，讓她去休息的話語就脫口而出。
就這樣僅僅一週時間，咖啡廳裡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地大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陸聞昇並不覺得不對，他讓人留在這裡本來就不是真的是為了讓她做什麼服務生。
除此之外，他總覺得是因為她把和蔣弈的相處細節描述的太過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