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轉過了身,低下了身。
而後,他便終於看到了那個惦念了數年的身影。
女人嬌柔的身軀被唐硯修穩穩打橫抱在懷中,手臂虛虛搭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頭微微偏著,看著像是乖乖地將腦袋埋入男人懷中。
兩人的姿態曖昧而親暱,候在兩旁的人卻彷彿渾然不覺,見怪不怪。
穆明遠緊盯著兩人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卻已然緊握成拳。
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當時是軍政之爭。
但這並無法改變正是因為唐硯修,他父親才會走向絕路的事實。
而此刻他卻依舊只能眼睜睜看著唐硯修這樣抱著泱泱。
他再看不下去,準備發動汽車時,左耳側卻傳來悶悶的敲窗聲。
穆明遠下意識扭頭一看,這才看到不知何時有好幾個軍官出現在了車窗外。
穆明遠心沉了沉,降下車窗,便聽到了為首男人冰冷而肅正的聲音。
“穆明遠,元帥的耐心是有限的。”
“以你的身份背景,光是跟蹤監視這一條,就夠你繼續吃兩年牢飯。”
他算是唐硯修親自帶出來的人,江城的事他也都有參與,自然知道大致的事情原委。
元帥也才得到沈小姐的芳心不到兩年時間,一個霍欽還不夠,豈容再有外人覬覦。
何況現在元帥的身份更加特殊,窺視的有心之人不少。
因此,不待穆明遠回答,他便側頭吩咐:“帶走審問,沒問題才能讓他離開。”
幾人應是之後,便直接準備將人帶下來。
穆明遠沒有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必要。
他在最後時刻按下了汽車喇叭,如願見到那個男人停住了步伐,淡沉的目光彷彿蓄著無盡的暗色,越過守備的軍官,朝這邊看了過來。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男人便古井無波地收回了視線,沒有絲毫意外。
當然,也沒有絲毫在意。
但讓他失望的是,那被穩穩抱著的人並沒有半分反應,也沒有朝這邊看過一眼。
“走吧,不死心又能如何呢?”
為首的軍官如是說。
是啊,不死心又能如何呢?
因養私軍落敗吞槍自殺的父親,因遭鉅變精神失常的母親,以及……不能堂堂正正示人的身份。
反正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
從江城到港城不是一段短行,一路雖然走走停停,臨到時也還是有些疲憊的。
隨著天色漸暗,泱泱不知不覺便靠在男人懷中睡著了,睡得沉沉又安穩。
不過在被男人抱下車的那一刻,她便差不多睡醒了。
唐硯修也不在意她醒沒醒,在她仍有些睏倦的小臉上端詳兩秒,便俯下身,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感受到肩膀被她有些抗議地捶了捶之後,才低聲安撫:“乖,馬上就到。”
懷中人這才乖乖將腦袋埋入他懷中。
只是還沒走兩步,便有不相干之人出現打擾。
唐硯修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大步邁入庭院,任憑身後人將門合攏。
泱泱卻稍稍清醒了些,雙臂合攏勾住男人的肩膀,柔聲問:“怎麼了?”
女人的聲音還氤氳著剛剛睡醒的溫軟鼻音。
“沒什麼,閒雜人而已。”
唐硯修回答完之後,便一路往前直至走進一間園林環繞古色古香的院落,又進了屋簷,才把人放至床上,低垂下眸,溫沉詢問:
“還要不要睡?”
男人說這話時,泱泱還依舊偎在他懷中,纖臂鬆鬆地勾著他的脖子。
她嬌唇輕啟,悠悠嗔道:“唐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