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十分尋常的話語,由她說出來卻莫名繾綣纏綿,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意味。
蘇應淮緩緩收回原本打算執起茶杯的姿勢,目光循聲落在了他右側的某個方向。
身姿纖弱曼妙的少女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半臥在往日他用來短暫休息的躺椅上,饒有興致地望著已經被暫停的監控畫面。
不知來了多久,姿態卻盡顯悠然。
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後,她眼尾輕揚,偏頭看了過來,又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眼波微漾。
“蘇醫生為什麼用這麼陌生的眼神看著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說著,她像是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細白的指尖在椅欄上輕點。
“其實我以為你會記得我的。畢竟……你是我在這見到的第一位醫生。”
蘇應淮低垂下眼睫在她盈盈巴望著他的雙眸上注視幾許,才平靜地挪開目光。
“記得,沈泱泱。”
記憶力一向極好的蘇應淮確實還記得。
在他記憶中沈泱泱算是一個頗為特殊的病人。
只是他眼裡的特殊與人本身無關,僅僅與病情有關。
除了極少數情況下會思維混亂情緒不穩眼淚不止,沈泱泱大多時候幾乎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後來這麼長時間治療當然也不可能毫無效果。
這兩年來沈泱泱的神智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至少她清醒的時間還是越來越長了。
只是蘇應淮很清楚這樣的結果對於像有沈泱泱這樣經歷的病人來說其實未必是好事。
換句話來說,她之所以會神志不清,原本就源自於大腦本能的保護機制。
這便是蘇應淮所知曉的所有關於過去沈泱泱的資訊。
至於正常的她原本是什麼樣的性情,每天都要接診眾多病人的蘇應淮並不清楚。
男人的聲音如玉石般溫潤,聽不出什麼別樣的情緒。
而泱泱深知越是性情平和的人,其實越是極可能有著較之他人更加難以捉摸的心思。
只是男人斟酌了片刻之後,很快就再次開口:“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
察覺到男人眼裡那抹似有若無的探究,泱泱收回目光,垂下眼簾。
“蘇醫生,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恢復。我甚至時不時會想,自己所經歷的這些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嘆息,聽不出什麼難過的意味,卻無端地惹人憐惜。
至少蘇應淮眉心微動,深邃的眉眼還是發自內心地緩和了幾許。
“有的時候不用深究太多原因,只需要從心。”
說著,他抬手將監控畫面徹底關閉,望向她的側臉。
“就像今晚死的那個男人,那是他應得的惡果。”
他習慣性地對自己的患者給予肯定。
當然,他也確實這麼想。
泱泱卻忽地迎上他的視線,泛著淡淡姝色的瞳眸瞬也不瞬地直勾勾望進他雙眼。
“那蘇醫生也是這樣嗎?”
毫無攻擊性的目光此刻卻彷彿要將他看透一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而但凡被選中成為npc的,要麼,已經是死人,要麼,自己心甘情願成為死人。”
“蘇醫生,你是後者嗎?”
就像原主,她清醒得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痛苦。
每每回想起過往的那些場景,又回想起最疼愛自己的父母也間接因自己而死,原主都寧願自己已經徹底瘋了。
卻沒想到在她想要從窗頭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她進入了死亡副本。
泱泱特意捋清了原劇情周慎南和施槿柔所經歷的所有副本,很快就發現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