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後腰重重地撞在卡車車廂上。
“錢呢?”世羅又問。
“小虎,錢呢?”賢太再次劈胸抓住我,我呻吟著把手伸進夾克衫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棕色的小包。
“那好,咱們回去吧!”世羅把那個小包奪過去,坐上了副駕駛座。賢太鬆開抓著我的手,坐上了駕駛座。
我還在原地發愣的時候,車子開動了。我慌慌張張地跳上車廂。
卡車直接開回新橋的事務所,從停車場走向事務所的路上,世羅和賢太都用手直捂著傷口,誰也沒說話,
事務所裡擠滿了年輕人,他們正在跟松永力擲骰子賭博。世羅一進屋,立刻低下了頭:“大哥,我有罪!”
正玩兒得高興的松永力抓著骰子的手停了下來。
“我有罪!我失手了。”世羅再次道歉,並跪在地上,額頭頂著地磕頭。賢太慢了一步,也跪下磕頭。我雖然鬧不清是怎麼回事,也跟著跪下了。
“怎麼了?”松永力走過來問道。
“貨被人搶走了。”世羅回答說。
“你說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被人襲擊,藥被搶走了,我有罪!”
“被人襲擊?怎麼搞的?喂!抬起頭來!你們這是怎麼了?”看到世羅和賢太的傷,松永驚叫起來。
“我們去艾司俱樂部送貨……”
情況是這樣的:世羅和賢太去艾司俱樂部送貨,走在那條黑暗的小巷裡的時候,忽然從兩側竄出來三四個人,用棒球棒劈頭就是一頓暴打,手上的貨被搶走了。由於小巷裡非常昏暗,沒看清那群人的臉。而且那群人一言未發,也不知道他們說話的特徵。賢太回到車上拿槍準備還擊,但那些歹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聽了他們描述的被襲擊的過程,我忽然發現這跟八尋幫的本間他們被襲擊的情況有相似之處。
“小虎也沒看見嗎?”松永問我。
“我沒看見有人從小巷子裡出來。”其實我淨想著怎麼開車了,根本沒注意到那條黑暗的小巷裡有什麼動靜。
“這小子離開卡車,結果連留在車上的貨也被搶走了。”賢太戳著我的後腦勺說。
我趕緊一邊說“我有罪”,一邊磕頭如搗蒜。
“是不是鹽田幫乾的?”圍在四周的年輕人中有人問了這麼一句。鹽田幫是盤踞在赤坂一帶的黑社會幫派。
“找他們算賬去!”有人振臂高呼。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響應起來,並紛紛從身上把匕首掏了出來。
“不要衝動!”松永一擺手,“不要因為衝動誤了大事!”
“可是,松永大哥,世羅哥他們被打成這樣……”
“不一定是鹽田幫乾的。”
“一定是鹽田幫!”
“搞不好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我們很可能潰不成軍。”
“可是……”
“大家聽好了,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輕舉妄動!要是有誰膽敢抗命不遵,立刻給我滾出戶島幫!聽懂了沒有!”
小兄弟還是不甘心,松永出去開幹部會以後,有人直截了當表示不滿。我鬆了一口氣:我才不願意去跟鹽田幫拼個你死我活呢!我還不到19歲,要我去為了黑社會幫派出生入死?對不起,我還沒活夠呢!
幾個年輕的頭頭也主張慎重行事,最後決定暫時觀察鹽田幫的動向,不輕易出擊。看來戶島幫和八尋幫一樣,也希望做一個合乎時代要求的現代黑社會幫派。
我跟著世羅哥回家的路上,他沒開口說一句話。雖然每次跟他回家都這樣,但今天情況跟平時有所不同,所以感到特別壓抑。
迎出門來的京姐看見情夫頭上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