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聽的清清楚楚。蔡氏是早上吃了砒霜才中毒身亡的。這自是王東自家裡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又轉過頭怒斥王東:“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麼幾次三番的誣陷我?”
王東冷哼一聲:“是不是誣陷,你說了不算,得聽大人的判決。我娘子去了,自然要先用你填命。”說著冷冷地看著縣官,“如果大人能秉公斷案,我剛才與師爺所說還可加倍。”
水幽寒看著師爺一張圓臉更加油光閃閃,縣官的小眼裡也閃出精光,再看周圍的衙役,都木著一張臉。“洪桐縣裡沒好人”,水幽寒一下子就想到蘇三起解裡的這句臺詞。
沒等水幽寒再說什麼,縣官已經下令將她押入大牢。馬上就有兩個衙役過來拉水幽寒,水幽寒挺直腰板,“拿開你們的贓手,姑奶奶我自己能走。”兩個衙役被水幽寒氣勢鎮住。海伯這時忙過來打點,衙役們哪個不是熟通世故的。有些錢拿,他們也不願枉做壞人,也就沒再為難水幽寒。
水幽寒自然是被押去女監,到了門口,衙役們就把水幽寒交給一個半老的婆子,交代了兩句離開了。海伯又拿出銀錢來打點那婆子。
這一天,種種變故,海伯反而顯得更加精神。想起他畢竟是上過戰場,經歷過大變故的。
“海伯,今天多虧有你在旁邊照看,否則我更要吃虧了。”
“奶奶說哪裡話,是我沒有照顧好奶奶,才會有這樣的事。”
“海伯,這毒燕窩的事,你可相信是我做的?”
海伯連忙搖頭:“這怎麼可能,奶奶一直在宅子裡沒出門,哪裡能去買什麼燕窩,下什麼毒?我自會為奶奶作證,不會讓人冤枉了奶奶。”
水幽寒笑笑:“海伯,我自然相信你。只是,今天堂上的事,你也看到了,與其說是縣官審案,不如說是東叔直接判了我死罪。海伯,你和東叔相交多年,可知道他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海伯有些無奈,也有困惑;“奶奶,阿東本來是極好的人。只是太重情了,對他這個續娶的娘子,看的太重了些。”
旁邊的婆子雖然拿了錢,耐煩著等海伯和水幽寒說話,這時也有些不耐煩。手裡晃了晃鑰匙,催促水幽寒。海伯只好離開,水幽寒跟在婆子身後進了女監。
一進牢房,撲面而來的是股腐臭的氣味。牢房是石頭築成,用木柵欄隔成一個個的小間。只有過道頂上開著一個小小的天窗,透進些微的陽光。水幽寒一時適應不了,跌跌撞撞地跟在婆子後面。走到一扇牢門旁邊,婆子開啟牢門,將水幽寒向內一推,就鎖了門自行離去。
這間牢房內只有牆角堆著些稻草,別的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別的犯人。還是單間待遇啊,水幽寒自嘲,向稻草堆挪動了一步,就聽得悉悉索索一陣響動,幾隻肥大的灰老鼠從稻草堆中竄出,四下逃竄而去。原來還有老鼠為伴,水幽寒苦笑。
到了這個地步,水幽寒也就顧不了許多。蹲下身子,將稻草整理了一下,就坐了上去。
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水幽寒只覺得迷霧重重。她本來以為是蔡氏受了侯府裡某人收買,裝個樣子故意陷害她。可是見了蔡氏的模樣,就覺得不可能。蔡氏不是個聰明人,還愛佔小便宜,可她絕對是個極其自私的人,絕不會那樣自毀來陷害別人。後來與蔡氏的一番對話,可以推斷出是蔡氏去京城時結識的某個人送了她一樣東西,很可能就是毒燕窩,蔡氏吃了之後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然後就順水推舟的誣陷了她?那蔡氏為什麼不去找送了她燕窩的人算帳?反而想一口先咬死她水幽寒?送她燕窩的人是她惹不起的人?收買她陷害自己的人,和給她下毒的人不是同一個人?她想著先辦成了其中一人託付的事,再去京城一邊邀功請賞,一邊找另一個人算帳?後來聽了水幽寒的十日之說才著急起來要立刻去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