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椒緩緩倒下,猶如風中的柳條,一隻猛獸忽然變得脆弱不堪。
雪狼王順勢摟住柳椒,彷彿也察覺到了柳椒的異常。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雪狼王喃喃說道。
柳椒不解地看著雪狼王,雙眼溼漉漉的:“小白字,你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嗎?”
雪狼王輕輕用指腹拂過柳椒發紅的眼圈,凝視著他,說:“我知道。”
說罷,雪狼王露出了野獸的尖牙,結結實實地咬緊了柳椒的後頸。柳椒脖子上被咬出了鮮紅的血,沁在雪一樣的面板上,鮮明奪目。
柳椒恍恍惚惚的,又想起當初還提議雪狼王綁著自己呢!
雪狼王還說,他若要用強,柳椒根本抵抗不了。
看來真是大實話。
這牢獄之中,叮噹亂響的,原加在雪狼王身上的鐐銬,都壓在柳椒身上了。石壁上光影動搖,如走馬燈一樣轉著。
這假山地牢,本就是個私牢,一般用於秘密關押大內中人,要用來拘留神聖雪狼,大概是不夠用了。
天子帶著白青肆來到了假山邊,卻見假山上有一處被打壞的痕跡,臉上微微變色。
白青肆也怔住,只說:“你用這種假山石牢來關押白皛皛?你是看不起他嗎?”
“是你看不起他。”天子負手而立,只說,“他和你可不一樣。我就算在地上畫個圈,讓他坐在裡面不準離開,他也不會越雷池一步。”
白青肆冷道:“比起狼,他更像是一條狗。”
“在人世間,狗比狼活得好。”天子瞥白青肆一眼。
白青肆看天子,默然不語。
二人陷入沉默之中,還是宮人的通傳,打破了這一陣令人不安的、窒息的沉默:“是北國使者要拜見天子。”
“讓他來吧。”天子淡然說。
宮中侍人又領著白泠泠來了,只參見了天子。
天子看了一眼白泠泠,說:“不是說白皛皛的那位雪豹美人也來了嗎?”
白泠泠只道:“他身體不適,上吐下瀉,不宜面聖。”
原來,宮中侍人被白泠泠打暈,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更衣室,嚇了一跳,卻見白泠泠站在他身邊。侍人驚愕萬分:“這是什麼回事?”
白泠泠便道:“我也不知道,你突然昏倒了。”
“啊?我突然昏倒?”侍人摸不著頭腦,環視四周,“那雪豹妖怪呢?怎麼不見他了?”
“哦,他啊,”白泠泠信口說道,“他得了急症,上吐下瀉的,一直關在廁所裡呢。”
宮人點頭,說:“要不要傳太醫看看?”
白泠泠便道:“無事,無事。他每個月都有幾天是那樣的。”
”???”宮人也是迷惑不解。但仔細想來,這些妖魔鬼怪各有各的怪異之處,倒也不必驚慌。說不定雪豹妖怪就是真的是一個月有幾天是天天腹瀉的呢?
於是,宮人蹲在那兒等著雪豹。卻不想,等了好一陣子還沒見人。白泠泠便說:“我看這雪豹一時三刻都是出不來的。為了他上廁所的事情耽誤面聖也不該。我們還是先行去拜見天子吧!”
宮人一想也是有理,便帶著白泠泠去面聖了。到了天子面前,宮人也只稟報,說雪豹生病,無法面聖了。
天子倒也沒有多加懷疑。而天子心裡,也不大把一隻雪豹妖精當一回事。於是,天子看著白泠泠,頷首又說:“我知道你是為什麼而來的。閒話休提了,你隨我來。便能見到你想見的人,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說著,天子讓侍從拔起池中蓮花,開啟了假山石門。
天子、白青肆和白泠泠都是有神力之人,石門一開,便已察覺到了底下石牢的異動了。
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