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輸,我要不自量力地去行刺,就等於是找死。”
他眼中森冷的寒意,讓人不敢再把勸阻的話說出口,但所有人都沉默地跪著,不肯妥協。
他們可以不理解他,可以與他爭執,可以為他的不爭氣而心痛,卻絕對不能眼看著他去涉險。
只有以趙承風為首,較年輕的男子們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
“以前沒有下決心,非殺秦王不可,是因為,就算秦王死了,其他的皇族也會登位,靠暗殺不可能讓主上成就大業,是因為,我們總指望留著秦王在,將來秦國君臣相爭,文武相擾,自亂陣腳。既然如今已決意剷除秦王,又何必要主上親自動手,我們也一樣可以潛入秦宮之中……”
衛孤辰冷冷打斷趙承風滿是英雄氣概的話:“回頭問問你爹,還有你那幾位叔叔、伯伯,這兩年,他們偷偷策劃了多少次針對秦王的刺殺,損失了我們多少人手,可曾讓寧昭掉下一根頭髮來?”
趙承風一怔。
孟觀又開口道:“主上神功自是世間無敵,不過,刺殺秦王非同小可,還應妥善籌劃才是。”
衛孤辰淡淡道:“為什麼不說,你們根本就認為我殺不了他。”
餘伯平輕輕嘆息著,這世上不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止衛孤辰,但能阻止他的東西,絕不包括危險,想要用危險來勸阻這位主子,除了適得其反,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
“我的確認為主上殺不了寧昭。”
衛孤辰一怔:“餘叔叔。”
“主上,你從來不懂如何刺殺一個人,你只會殺人,不會刺殺。”餘伯平微微一笑:“所以,你會大大方方拿著你的劍,直接從皇宮大門一路殺進去,而且,我也相信,不管秦王這麼多年來,暗納了多少高手,暗置了多少機關,都攔不住你但是,這樣,殺不了秦王,等你殺到的時候,秦王早已不知退走到哪裡去了。”
衛孤辰望著他,徐徐挑起劍一般的眉峰:“那餘叔叔認為我應該怎麼辦,裝成太監混進宮中,給那幫無聊的傢伙下跪請安,找機會湊到寧昭跟前,再給他一劍?”
他問得這麼和氣,表情這麼親切,可是每個人都清楚地感覺到,如果餘伯平敢答一句“是”,哪怕他平時多受尊重,這一次也一定會和主子那把天下第一鋒利的寶劍親密接觸一番。
餘伯平嘆氣,他不會答“是”,不是因為怕那天地間無對無匹的利劍,而是因為,他也並不願意他所追隨的主人,真的變成另一個人。
他的強大、他的力量,給了他們多少驕傲和希望,他的肆無忌憚、他的胡作非為,卻又為他們添了多少麻煩,增了多少白髮,可如果不這樣,那個人,還是他嗎?
也許連主上自己都沒有發現,維繫這個風雨飄搖之組織的,不再是沉重的責任、曾經的身分,而是因為,他戰神般的光芒燦然奪目,傾世的氣概早已傾倒眾人之心。
這個組織、這個國家、這個天下的將來,都不能期待包括自己在內,這些年華老去,心境蒼涼,已經隨著逝去的時代而被天下遺忘的人,而應該屬於那些眼中閃著光華,胸中猶有熱血的下一代。
以承風為首的這些孩子們,對舊朝能有多少情義?至今寧死無悔,聚義不散的原因,無非是,他們都願仰望主上的驚世風華,傾心敬慕。
所以,該有的驕傲,何必去摧毀,該有的矜持,本來也不該破壞。
大丈夫行事可以不拘小節,但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正是因為有所為,有所不為。
餘伯平微微一笑:“如果這樣可以成功殺死秦王的話,我會建議的,但,即使主上肯紆尊降貴,也絕不可能成功。秦王為防刺殺,於宮禁之中,設下種種森嚴規矩,所有的太監、侍衛都有一定的活動區域,任何地方,發現陌生面孔,必被盤查。若有大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