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蕭逸伸手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蘇慕雲微微皺眉,刷的一聲,開啟手中繪了楚京牡丹的摺扇,輕輕扇了扇。
蕭逸茶剛喝進嘴裡,眼前忽然張開一個大扇面,立刻就想起了密報中,蕭若那把描金閃光、俗不可耐的大扇子,忽然間就想大笑出聲,一口茶全噴到蘇慕雲的扇面上了。
蘇慕雲嚇了一跳,站起來道:“主公……”
蕭逸自己也被茶嗆得連咳好幾聲,面紅耳赤,好一陣子才恢復正常,笑道:“不知為什麼,一想到蕭若的樣子,就叫人覺得好笑。蕭若這幾日滿宮招搖,一向森然整肅的皇宮,幾乎到處都是笑聲。”
蘇慕雲卻一點笑意也沒有,沉聲道:“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蕭逸這時也斂了笑意,點了點頭:“不錯,以前蕭若也愛胡鬧,可他胡鬧的時候,高興的只有他自己,別的人全嚇得發抖。他如今胡鬧,卻可以帶動所有人。現在,皇宮中的氣氛非常輕鬆,每個人一大早談論的,就是皇上今天又會搞什麼奇怪好玩的新鮮花樣。”
“看來,他是故意扮成那低俗可笑的樣子,逗引大家開心的,不過,這種事不該由皇帝來做,一個皇帝,心思若放在這種事上……”
蘇慕雲搖了搖頭,不下定論,只正色道:“我擔心的是,他做這些可笑事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還有那蘇良、趙儀兩個孌童說是學武,卻揹著所有人的目光,不知有什麼詭計陰謀。”
“大內統領王天護認為,學武是假,風月玩樂是真。所以每次練功才緊閉房門,每次蕭性德教完了,兩個孩子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不知道受了什麼折磨。”
“只怕未必如此簡單。”蘇慕雲皺眉苦思。
敲門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蘇慕雲和蕭逸都略有些驚異地對視一眼。
此刻二人身在“醉月樓”三樓的雅間,醉月樓是迷迭天的產業,從掌櫃到小二,都是蘇慕雲忠實的部下,明知二人在此密談,怎麼還敢上來打擾。
“客官,菜來了。”
蕭逸眉峰一揚,蘇慕雲摺扇一合,輕輕敲在掌心:“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小二端著三盤菜進來,恭敬地放下,恭敬地退出去,恭敬地把房門關好,從頭到尾,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蘇慕雲走到桌前,略略移開其中一盤菜,看到下面一個小紙條,拿在手中一看,眸中異樣的光芒大盛,轉頭衝蕭逸笑道:“主公可知此刻皇上在哪裡?”
“今天是七月二十三,依他以往的習慣,應該會召孌童入侍,而密報中也顯示,今夜,他正和蘇良、趙儀盡情風月享樂,不過……”蕭逸目注蘇慕雲:“先生既發此問,想必這皇上的行蹤,另有玄機。真是難得,迷迭天耳目之靈,竟連深宮大內的隱密都一清二楚。”
蘇慕雲微笑道:“主公太過抬舉迷迭天了,深宮之中,重重阻隔,我的耳目哪裡伸得進去,只是這醉月樓的事,我若還不知道,哪裡還配和主公坐在一處。”
蕭逸一愣:“醉月樓?”
“對。”蘇慕雲笑得異樣深長:“今夜醉月樓蓬蓽生輝,竟得大楚國皇帝御駕親臨,而今聖駕就在與我們只有一牆之隔的雅間裡,身旁只帶了蕭性德一個侍從。”
蘇慕雲說罷走到牆邊,伸手在一顆裝飾牆壁的明珠上輕輕一敲,明珠向側滑開,露出一個小小的窺孔。
蕭逸走過來,湊過去一看,指尖忽然有些發涼。
透過小孔,可以看到隔壁雅室裡,明燭高照,菜餚豐盛,容若據案大嚼,毫無皇帝氣度。蕭性德只淡淡坐在一旁,冷眼看容若大吃大喝,並無半點舉動。
相比容若動作的粗野無禮,靜坐不動的性德顯得無比高貴飄逸。滿室燭光,似是隻為他一人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