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會。我不明白,你的胸襟為什麼可以這樣廣闊,但是我和鳳儀都做不到,我們都是自私的人,都想最大限度地保衛自己的利益。如果將來我有了孩子,若是女兒倒也罷了,若是兒子,楚國將不會再有你的立足之地,無論我是否願意,朝議、人心,都會讓我殺了你,以確保將來寶座無可爭議的繼承權。只有鳳儀不再懷孕,你的地位才穩固無比,我沒有兒女,就不會有為後人計的打算,就算我再戀棧權勢,也不會傷害不與我爭權的你。這是鳳儀對你做的最大保護,無論如何,在這一點上,她不會讓步。”
“但是,你不會難過,你不會遺憾嗎?”容若大聲道。
“我有憾,但不悔。”蕭逸平靜地說:“此時此刻,我得到的,已超出我曾夢想的,我不可能再寄望太多。我自己也不敢保證,如果將來有了孩子,會對你做什麼。可如果你真的從沒有害我之心、忌我之意,我卻對你恩將仇報,那麼,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沒有阻止鳳儀的決定。”
容若心中感動,卻又覺心亂如麻,輕聲道:“我對你並沒有恩,我所做的,只是希望為國家找一個最適當的執政者,我只是自己想偷懶而已。”
“但對我來說,卻是最大的恩德了,我不是謝你饒過我的性命,而是謝謝你保全了我的尊嚴,成全了我的夢想。你不但讓我和鳳儀在一起,甚至把所有的權柄都交給了我。如果不是你,那麼,我不是在獵場上被殺,就是和鳳儀隱姓埋名於民間,但其實我們都是被權勢富貴寵壞的人,再多的深情,又怎經得起人間磨折,只怕到頭來,彼此相怨,又是一個蕭遙與司馬芸娘。”
蕭逸目光漸漸柔和:“若兒,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雖然我可以揮手殺人,暗施謀劃,悄悄把無數人玩於股掌間,但這也是為了國家未來的安定、長遠的將來,我又何至於真的嗜殺冷酷,殘虐無情。”
容若第一次聽他這般真情流露叫一聲“若兒”,心中一陣激動,這麼長久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安靜地促膝長談,這樣坦然的把一切謀劃計算攤開,這樣真心地表露心中的思想和情感。
“對不起,真的是我過於猜忌你了。”容若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他總以為人性並不似想像中的光明,必須接受人性中的黑暗面,不要為人性裡的醜惡而過份失望震驚,所以蕭遙的變化雖大,他卻真的可以料到猜到,但卻忘了,黑暗的背後也一樣有光明的,有的時侯,人性也絕不似想像中那麼黑暗,光明也一樣可以給人驚喜震動。
蕭逸伸出手,略有些退疑,但最終還是輕輕在他肩上一拍:“傻孩子,你也是我兒子,哪個父親會真的生孩子的氣。”
容若最聽不得這樣溫情的話語,心中所有堅硬的屏障全部塌下來,張張嘴又想說什麼,卻被蕭逸下一句話,嚇得瞳目結舌。
“我所做的,只是希望在我生前,可以把楚國的內憂外患全部平定,將來好把一個強盛安定的國家交到你的手中。”
容若忙不迭地道:“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
“我知道,你想說,你心中根本沒有把權力放在眼中,但是,你卻仍然是楚國唯一的皇帝,你也是鳳儀唯一的孩子,先帝諸子,幾個還小的,根本不成大器。蕭遠他們兄弟兩個,與鳳儀有重重心結,又不是楚家女兒生的兒子,斷不能坐上皇位,否則楚家的勢力也不會服,鳳儀的安全也難以保證。我與鳳儀又無子,除了你,還能有誰?”
“可,可是,我根本不是那塊料,我優柔寡斷,我心慈手軟,我只有婦人之仁,卻不懂帝王之仁,像今天你做的事,我絕對做不到,我……”
“你是仁慈,但這不代表你沒有成為一位明君的天份。我說過,君王以天命為器,行的是堂堂正正之道。仁心仁念,顧全萬民,是你的優點,這樣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