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鎮定地翻頁。
鳳歧也不生氣,笑得像只偷腥的貓。“那你還想知道無賴背上的傷怎麼來的?”
“你——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管他是被火燒、被刀砍,或是被女人抓傷的,統統不關她的事。她合書站起,裙襬飄飛。“鳳管事,我晚上還有演出,先回房練琴了。”
就算她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傲梅,鳳歧對她的身分也已瞭然於心,那迎風搖曳的金桂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嘴上說要求得她的原諒,卻把她當成小貓逗著玩,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真的很在意他背上的傷嗎?
她知道自己很矛盾,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止不了心底的恐懼。
初始,她氣他拖了好幾年才來,而且不是為了尋她而來,後來得知他為她蓋了衣冠塚,特地買來桂花糕,她的心防漸漸剩下最後一道關卡,叫作嘴硬。
她害怕鳳歧只是出於愧疚,不像她喜歡他喜歡到骨子裡了。
殊不知,他比她想像的更高明,她都忘了自己說過舊家門前種了兩棵金桂的事,他卻記得牢牢的,違背蘭姨的遺旨也要在春松居的門口植桂樹,只為了讓她把這裡當成家。
蘭姨只要她留下來,他卻要她把這裡當成家,她能不感動嗎?
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背上的傷瞬間將她萌生的感動又打散了。她只想著他留給自己的難堪與苦痛,絲毫沒有想過當初被留下來的人是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心情與處境。
她想多瞭解他一些,把這五年的空白補回來。她就算不願說,他還可以問梓姨,但他所發生過的一切,她只能從他身上一點一點地探問。
結果呢?她獲得的卻是追著風跑的無力!
“別走!”鳳歧攥回她的小手,刷過她纖指上練琴所生的細繭,神色再誠懇不過。“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不——”對上他懇切的雙眼,尋蝶心軟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可沒耐性。”
“好——”
“不如直接帶上床算了,你們意下如何?”梓姨殺風景地出現在二樓主座,臉色黑如雷雲。“我都快忙死了,你們還有時間談情說愛,想累死我這老婆子嗎?”
“才四十幾歲就說老,梓姨,你這苦肉計真失敗。”尋蝶趕緊抽回玉手,卷著頰邊鬢髮。她對鳳歧以外的人,不太能坦然,總是顧著面子。
“呿,都被你們兩個氣老了。”梓姨揮著帕巾,白眼都比黑瞳多。“鳳小子,廚房說菜蔬翻了兩車,食材不夠用,你快想想辦法補救。”她又轉到尋蝶身上開炮。“你這時候不是該練琴嗎?還有,上回給你的曲目,樂師們練得怎麼樣了?明天夏培館接了婚宴,你可別丟我們春松居的臉哪!”
“曲目?什麼曲目來著?”她一頭霧水,梓姨嚇得帕巾都掉了。“春松居何時接起婚宴了?夏培館適合嗎?”
“除了夏培館外,還有哪裡能辦婚宴?總不可能清空我們最賺錢的春撥樓吧!噯,我跟你說這作啥,鳳小子來的那天不是給了你一張曲目,就是為了明天的婚宴,你快想想擱哪去了。”
“咦,有這回事嗎?”她看著鳳歧,不解偏頭。
“初一時,我不是給你一張半大不小的短箋,你拿著就走出房門了,那天你練琴練到一半,記得嗎?”鳳歧耐心解釋著,尋蝶的眼神才從疑惑轉為明瞭,過了不久,心虛立刻跑到她臉上。
“唔,我沒抓好,被風吹到百花湖上了。”總不能要她為一張紙跳下去撿吧?
“吹到百花湖上?!你、你可害慘咱們啦,我收了祈老爺十錠黃金,還打合同,他聽不到那些曲子,尾款五千兩收不到就算了,我們還得賠人家三十錠黃金呀!”梓姨急得像頭受困的野獸,無助地繞著籠子轉。
“這合同也打得太不合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