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羽毛筆尖戳在記錄本上發出的一連串聲音,荀悠莫名覺得身上陣陣發疼,再一看菲利普那不善的眼神,她有種“沒過去直接搖醒他真是明智的選擇”的念頭,不然,她現在就得迴轉生池了,死因則是被起床氣嚴重的菲利普一羽毛筆當場戳死。
進行完今天的第一輪傷情詢問,菲利普看了看自己寫了一頁的自殘記錄,然後又往前翻了一頁,在快速瀏覽了一遍昨天同樣記載了自殘記錄的傷情報告後,他直接冷笑了一聲,將記錄本隨手扔到了桌子上:
“呵,昨天放血,今天割肉,明天你是不是就該剔骨了?大後天就得截肢了?你這自殘還殘上癮來了,當瑪門還真是委屈你了,你應該去當薩麥爾才對,這樣就能讓你每分每秒、隨時隨地、想怎麼自殘就怎麼自殘。”
在自殘已成既定事實的情況下,荀悠還是弱弱地解釋了一句:“醫生,我沒有自殘的愛好,我只是手頭沒有可以用來製作魔導器載體的材料。”
“……魔導器的載體?”聞言,菲利普愣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荀悠,視線落在了她的口袋上,“就是你兜裡那個身上?給我看看。”
荀悠從制服口袋裡拿出了體能課上沒用完的幻影珠,上前幾步將它放到了菲利普的手中。
在看到那枚幻影珠的那一刻,菲利普的眼皮跳了跳,把幻影珠拿到手的他往裡面注入了一點魔力並仔細探查了一番裡面的構造,然後他沉默了很久,眼神十分不善地盯著身體金緊貼白紗的荀悠:“你……管這種一點技術含量沒有、純靠材料品質夠高才能成型、連說它是【粗製濫造】都是抬舉的玩意兒叫魔導器?”
“……嗯。”見勢不妙,荀悠用手捏住了白紗的一角,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你就是為了做這種破爛,才對自己動了不止一次的手?”菲利普直接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怒火中燒的他氣得在診療間內轉了好幾圈,“浪費!太浪費了!真是白瞎了你那一身的好材料。”
浪費了我一身好材料?
聽到這裡,荀悠掀白紗的動作一頓,她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菲利普這話說得,就跟把自己當成材料的事情在深淵位面很常見似的。難不成,專精魔導科技的【機械師】都是群喜歡從自己身上“就近取材”的科研瘋子?
就在這時,荀悠突然注意到,菲利普後腦勺上僅有的一縷黑髮正在發生變化:深邃的黑色慢慢變淺,直至完全變白,而那縷由黑色褪為白色的頭髮又逐漸被染成了藍色。
從來不知道覺醒血脈後,頭髮還會掉色甚至自動染色的荀悠頓時驚撥出聲:“醫、醫生,你的頭髮!”
“嗯?”對於荀悠的驚呼,菲利普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慢吞吞地問了一句,“是掉色了還是染色了?”
受到驚嚇的荀悠語速飛快地答道:“都有!黑色掉色成白色然後又染成了藍色!”
“哦,看來是我最近太勤快了,沒事,等你走了,我再補一覺就行。”菲利普撥弄了一下劉海,不怎麼在意地擺了擺手,說著,他走到了藥櫃旁,開始挑選今天要用的藥材。
兩個小時後,心神不寧的荀悠得到了一杯外觀與口感酷似可樂的魔藥,喝完藥心情平復了不少的她和菲利普進行了今天第二輪傷情詢問。
結束了今天的談話後,想到什麼了的菲利普“嘖”了一聲,出聲叫住了荀悠,語氣不太好地叮囑了她一句:“啊,對了,我頭髮變色這事兒別跟維克多說,省得他又來唸叨我,讓我睡不好覺。”
“就算我不說,維克多先生見到您,也能看出來吧……”想到菲利普後腦勺上原本就只有一縷的黑髮,荀悠覺得只要眼不瞎,隨便來個惡魔就能看出來,她說不說好像都沒什麼影響。
計算了一下維克多出現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