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寡語,就自己解釋了一番:“若修士為旁人奪命,追影符可尋之。我數年前偶得追影符,用在了秦衍身上。誰知我徒秦衍的本命玉牌兩刻鐘前突然碎了!我沿著符籙氣息尋找,才知是慕玉所為。”
重皓其實越說越氣憤。秦衍一年前邁入結丹期,雖說所用時間與別人不相上下,但他是金水木三系的雜靈根,資質遜於旁人多矣。勤能補拙,重皓從沒見過秦衍這麼刻苦修煉的人,有心好好栽培,偶爾也會遙想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誰知竟被……
重皓又痛又恨,對著門外大喊了一聲:“把人帶進來。”
兩個小修士押著傷痕累累的慕玉走了進來。墨宣看了一眼,疑惑道:“慕玉不過築基期修為,令徒秦衍早已結丹。二人有境界之差,慕玉何以能擊殺秦衍?二人又無私仇,慕玉又有何動機?”
“慕玉數度外出遊歷,能一擊即中的異寶自然會有。至於動機麼……”重皓的面上露出輕蔑,“墨寧師叔外出多年有所不知。你府中這個弟子在此期間結丹失敗了三次,險些走火入魔,只怕他殺秦衍之時已被心魔魘住了。今日各位師叔都在,煩請為此事做個評判。”
秦悅微微斂眉。這重皓恐怕就是知道眾人都在這裡,擔心自己存心包庇慕玉,才有意拜上,逼迫她做出決斷。行兇殺人,自然是要抵命……
秦悅端正了神色,看向垂首跪著的慕玉:“慕玉,你當真殺了秦衍?”
慕玉依舊低著頭,答了一句“是”。
秦悅猛然站了起來,揚手打出一道靈力。慕玉被擊中,往後飛出數米,一連吐出幾口血。掙扎著爬起來看向秦悅,像是不敢置信她竟會出手傷了自己。
“荒唐!”秦悅怒不可遏,“往日我倒未曾注意,竟讓你養出了殘害同門的性子。你……”
慕玉聽得秦悅親自斥責他,慌忙打斷道:“並非如此,我見秦衍尾隨於你,形跡可疑,才……”
一旁的重皓正要說什麼,而秦悅卻搶先一步說道:“還敢狡辯!”說罷像是氣極,指了指原先押著慕玉的兩個小修士:“你們把他帶下去,趕出山門。”
二人突然被點到,尚未反應過來,一動不動。
秦悅勾唇:“兩位是在等我親自動手?”
二人連忙拉著慕玉走了。就快要行至門口之時,慕玉忽然道:“我有一物贈與墨寧師祖,以全多年主僕之義。”然後拿出了一隻玉瓶。白若離得近,伸手接下了。
慕玉一直看著秦悅,直到被帶出了門。
這事兒就算這麼解決了。重皓心道:“雖沒有能讓那個慕玉償命,但他出了宗門,做個散修,自然沒有身處墨寧師叔洞府的好日子過。屆時落差之大,足夠令他痛苦不堪,修行受阻。”
正想著,又聽秦悅道:“慕玉常年居我府內、伴我身側,如今犯下大錯,我願承引導之過、管教之失。”
說著拿出了三個乾坤袋,道:“這是三萬個上品靈石,墨寧願獻與宗門,以彌補自身罪責。從今以後,不再受執事殿靈石進奉。”
在座眾人先是看見三萬個上品靈石,又聽見秦悅說以此自罰,俱皆震驚不已。墨安唯恐這個師妹不知上品靈石的珍貴之處,遂出言阻止:“門內沒有管教不嚴之罪,師妹無需自責。”
秦悅饒有深意地搖了搖頭。
重皓聽清了“三萬個上品靈石”幾個字,正在暗暗咋舌秦悅身家豐厚,又見她徐徐啟唇道:“說來我也見過秦衍一面。數十年前,我在滄鏡中偶遇他,見他濫用誠舟道君的名號索要他人之物。”
這件事重皓也有所耳聞,但此時聽秦悅談起不免心生怪異。
秦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竟想索要我的靈獸並道器,形容狂傲得很。”
墨安瞥了她一眼,眸中劃過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