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總局也不可能和司法系統鬧掰,按照現行《商標法》,只要不修法,最高院也不出自殘權柄的新解釋,法院系統該出馳名還是會出的。
但是,總局顯然是不打算再追認那些黑鍋的溯及效力了。
聽總局如今的尺度,似乎將來那些走司法認定捷徑得到的馳名,只有“個案馳名”的效果,工商系統不會再一視同仁地予以保護。
這就要了命了!
哪家客戶還會出動輒五百萬往上的經費,找事務所幫忙運作一個被總局當成丫鬟生的庶馳名哦不是孽馳名?
杜丘明覺得一股熱血衝向腦殼,雖然血壓高了一些,但思路竟然出奇地清明,看來血壓還在控制之中。
他立刻雷厲風行地下令:“立刻查一查,目前所裡有多少人攬了這方面的活兒!我怎麼記得好像還有那個誰是直接簽了全額風險代理的?連給法院系統的訴訟費成本都沒刨除就自己墊錢做了?”
另外幾個如今正好身在京城的合夥人,也被他立刻召集起來開會。
不一會兒,女秘書就把單拉出來的業務目錄送到了他面前。
“那個去年來的劉傳棟,接了4個純風險代理的單子,一點定金都沒問客戶收。”
第16章 想當然耳
六月債,還得快。
自從去年加入鼎革事務所,劉傳棟頗過過一陣接不到大單子的苦逼日子。一直到去年年底,情況才有所好轉。
他靠著同行們膽子漸漸變小、不敢接純風險代理運作馳名的生意的契機,迎難而上,連續斬獲了好幾個高風險客戶。
雖然,如今這些大客戶的錢都還沒收進來,但專案的佈局運作看起來都還很順利。只要事情能成,最後也不怕那些客戶賴賬。
而且,因為是純風險代理,劉傳棟簽約時的價錢也比較高,就沒哪個案子收費低於八百萬的在律所這個行當裡,風險代理的收費標準,可是比旱澇保收型官司高出數倍的。
比如那些普通欠錢討債型的官司,有的案由、證據其實都很清晰,但就是執行難,要不回來錢。如果律所跟當事人籤包乾到要到錢為止的風險代理,那收費可就海了去了。
普通打法可能才收案值幾個點最多十個點的代理費。而“拿到錢才給律師費”的模式,給30%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這種情況下,律所的風險非常大,幾乎相當於還得黑白兩道通吃,僱討債公司雙管齊下了。而討債公司對於那種幾乎是死賬的老賴錢,見面分一半都是有可能的。
這天,他照例沒有去事務所上班,而是在外面維護領導關係在京城的掮客圈子裡,這種辦公模式平常也是沒誰管的。畢竟大家乾的都是拉關係的買賣,看結果就好了,過程不好監控。
當然,“維護領導關係”這種工作,至少也得從中午才能開工嘛。
更多的時候,是晚飯前的點兒,才開始前戲。然後晚飯、娛樂場所、直到加夜班通宵……真是辛苦啊。
因此,被事務所老大杜丘明的秘書用電話吵醒的時候,劉傳棟其實還在呼呼大睡,消弭昨夜請客的勞累。
他花了足足幾分鐘時間,才搞明白狀況。
不過,一旦搞清楚,他也是立刻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收拾往事務所趕。
……
“當初風險評議的時候,多少人都提醒你了!這種客戶接不得!你倒好,跟老子拍胸脯,籤內部擔保!行啊,現在公事公辦好了!”
僅僅半個多小時後,鼎革事務所的合夥人會議室裡,杜丘明直接毫不給臉地把手頭的資料夾直接往劉傳棟臉上丟過去。
劉傳棟只是一個敬陪末座的新合夥人,資歷淺薄,沒有根基,本來就是自己混不好才把掮客公司一關門、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