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來,託莫一直在為義勇軍籌集糧草的事忙碌著。一直到今天,雖然籌集的糧草還不是太充裕,可託莫等不下去了。
錫伯族長想念這些故鄉的親人,他想再聽聽那些家鄉的勇士用東北話聊天,於是,託莫又來了。
還沒進塔城呢,託莫就聽到義勇軍要走的訊息了。老族長當時就急了,領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衝進城裡就往義勇軍的兵營方向去。可人太多了!老族長差點把老命擠丟了也沒擠到義勇軍跟前。
跟著老族長一起來的幾個錫伯族年輕人也全都讓擠出了滿腦門子的汗。老族長好歹還見過故鄉的英雄,還和那些英雄們一起說過話,可他們幾個今天卻是第一次來。連英雄的邊都靠進不了,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嘛?
幾個年輕人光知道著急,老託莫卻有了主意:擠不到跟前沒關係,咱跟著家鄉親人的隊伍走!他們不是要到迪化去嗎?咱就一路跟他們到迪化,不相信這一路上都沒有接近的機會!等走遠了,人少了,咱不是就能說話了嘛?
將近兩百年沒見著家鄉人了,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一回,別說是追到迪化了,就算追到天邊又算什麼?老族長下了決心,這次是一定要追上義勇軍,把好不容易籌集到的糧食親手交給這些家鄉的親人。
胡飛並不知道人群外頭還有錫伯族老鄉帶著糧食準備跟隊伍一起走,他的腦子現在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周圍人山人海的嘈雜歡呼聲讓人根本就想不了事,胡飛僅僅是憑著本能拉著韁繩操縱著戰馬往前走。
斑點馬的盛裝舞步已經結束了,拿著架子走路其實挺累的,就算是體力出眾的斑點馬也不能長時間的那樣走。跑是跑不起來,保持中速行走還行。
像這種出城儀式,胡飛作為別動隊的隊長當然是走在最前頭了,斑點馬跟著也成了馬隊的頭馬。優秀的血統使得斑點馬在任何良種馬跟前都能保持不掉價,別動隊的戰馬也願意讓斑點當他們的領頭馬。馬隊保持著勻速,平穩的穿梭在人群中。
熱情的人群組成的人衚衕從軍營一直連到了城門。城門外頭雖然仍舊有大量的群眾,可密度終究沒那麼高了。塔城畢竟是邊境地區,周圍四個縣的人口全加起來也沒內地一個大縣人多,這幾天塔城能聚集這麼多人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斑點馬馱著胡飛帶著別動隊全體官兵順著人衚衕出了城門。胡飛衝著周圍熱情不減的人群揮了揮手,兩腳一磕馬腹,戰馬甩了甩腦袋開始小跑。後面的別動隊戰士跟著把馬速提了起來。快跑是不必,只要不是再這麼慢悠悠地走就行。
別動隊騎馬往迪化走,一路上始終有一支車隊在後頭跟著。走了一段胡飛乾脆停下來,想看看後頭跟的是誰。等後面人走進了,胡飛也認出來了,錫伯老族長託莫!
老頭那麼大年紀了還騎馬在後頭跟著。你說你有啥事不能招呼一聲?就這麼跟著你跟到哪兒去?也去迪化嗎?胡飛看這越走越近的託莫老頭,一臉的哭笑不得。
“託莫大叔,您這是要到哪兒去呀?”
“胡隊長,前幾天我說了給你送糧食,今天我就把糧食帶齊送來了。你怎麼要走了?呵呵,幸虧我老漢趕得及時,要晚上半天還真就找不著你們了!來吧胡隊長,來驗收一下糧食吧。”
隨著託莫族長話音剛落,老人身後就過來十幾輛大車,車廂上全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軍隊有軍隊的規矩,東西就算是人家好心送的,也得檢驗了等級、數量,登記清楚之後才能算成部隊的軍糧。既然老人把自己當成了正規軍,胡飛當然不會自砸招牌。
這種檢驗糧食的活兒就是參謀長劉冬的分內工作了。劉冬在胡飛手下幹活,除了要做好參謀長的本職工作之外,他還得兼任著軍需處長、後勤處長、內政部長,好像所有作戰參謀以及後勤補給、軍隊內務全歸他一個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