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代,至少比穿越到儒家理學對人心束縛達到最頂峰的明清時期,要有趣得多。
劉桑不解地問:“既然娘子也覺得這種東西扭曲天xìng,為何又要去學它?”
夏縈塵來到溪邊,看著水面上的落楓,道:“開始時,我又何嘗想去習它?只是那個時候年紀還小,但心中的恐懼實在太深,一天一天的害怕著,一夜一夜的哭泣著,就那般過了三四年,差不多是在十歲的時候,再也無法承受那樣子的折磨,只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登上高樓,想要縱身而下,來到河邊,想要跳入河中,練劍之時,想要用劍抹向自己的脖子,那種整rì裡害怕母親回來的rì子,竟還不如死了的好。”
心中湧起一股揪心的痛,劉桑低聲道:“娘子……”
夏縈塵輕嘆一聲:“更有甚者,那個時候,召舞天天纏著我來,我也rìrì照顧著她。但有的時候,在她熟睡時,又會對著她哭個不停,心裡想著,我要是死了,她怎麼辦?於是生出念頭,不如帶著她一起去死。直到有一次,我揹著睡夢中的她,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在走向河流,裙子都溼了一截,那個時候,突然覺得好害怕,那樣的rì子……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劉桑沉默一陣,低聲道:“就是在那個時候,娘子開始修習那些女修功法?”
“嗯,”夏縈塵道,“開始時,也不知道它們是否有用,到後來,便已再也無法離開它們。我固然知道,那都是些壓抑yù望,磨滅天xìng的東西,但對死亡的恐懼,乃是人類最大的天xìng,不對未來抱有希望,自然也就怕無可怕。清心、寡yù、貞靜、淑德,在修習玉女玄經的過程中,我開始拋棄所有的幻想,不為噩夢所屈服,不為外物所動搖,因為只有這樣子,我才能夠活下去。”
劉桑繼續沉默……因為恐懼死亡,所以崩潰得想要早點死掉的好,因為想要活下去,所以磨滅掉所有的天真,讓自己不再害怕死亡。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絕望?
夏縈塵道:“我開始認識到,我會害怕孃親來殺我,是因為我還愛著她,我對她還存有幻想,於是,我拋棄所有的天真,開始瘋狂的習武練劍,死有什麼可怕的?既然她要來殺我,那就讓她來殺好了,只要我不再愛她,那她就是我的仇人,她既然是我的仇人,那我也可以殺了她,我為什麼要為她哭,我憑什麼去為她死?我迫使自己變得驕傲,迫使自己看輕所有的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在周圍人眼中,我越來越冷,因為我已不再天真,我清楚的認識到,孃親一定會來殺我的,而我也一定要活下去,不是因為,我對生活還有多少熱情,我就是不想被她殺死,如此而已。”
劉桑想起在三尸山,岳母與娘子之間的劍鬥。
他低聲道:“那個時候,娘子本來是可以殺了她的,但是你沒有下手……”
“嗯,”夏縈塵道,“我沒有殺她,不是因為,我對她還存留了多少感情,而僅僅只是因為,我已經不在乎她了。那十年間,我rì復一rì修習玉女玄經,而玉女玄經原本就是扭曲人心、磨滅天xìng的功法,如果不是她傷了父親,我甚至不想去理會她,淡漠也好,冰冷也好,無論如何,我都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害怕得躲在被窩裡哭上一夜的女孩子,她既不再是我的幻想,也不再是我的yīn影,對於我來說,她已經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路人。”
劉桑心想,雖然這是娘子所能走的,唯一的路,正因為拋棄了對母親所有的愛恨與幻想,她才能在與岳母的死鬥中,發揮出最完美的實力,以弱勝強,最終成功的擊敗岳母,最後活了下來。
但是這唯一正確的道路,卻是在長達十年的rì子裡,用功法強行壓抑自己的yù望,扭曲自己的人xìng,捨棄掉原本每個少女都會擁有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