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隨著人流,行到了一處酒樓停下。 迎仙樓。 呵,倒是好名頭。 將驢兒交給了小廝,正要邁入迎仙樓,忽而腳步一頓,皺眉瞧向街上一位儒袍書生。 這書生二十來歲,眉清目秀,眼睛狹長,一身白色儒衫,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好似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道士盯著書生自然不是因其相貌,他可不好男風這口兒,只是這人印堂發黑,周身邪氣繚繞,恐怕近日必定遇上了妖鬼之流。 “哎,公子請留步。” 書生應聲止步,側頭看向道士,疑惑道: “這位道長,你喊在下有事?” 道士笑了笑,道:“我觀公子印堂發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災啊”。 書生:“…………”。 原是個賣弄口舌的江湖騙子。 他冷哼一聲,懶得搭理這道士,抬步便要離去。 “公子,你大禍臨頭,尚不自知啊。” 那道士的聲音幽幽傳來。 書生回頭狠狠瞪了道士一眼,罵道:“你這道士,若再敢口出瘋言,我這便將你扭送見官。” 說罷,氣哼哼的大踏步而去,眨眼便隱沒在人流中。 自討了個沒趣兒,江塵搖了搖頭,抬步便走入了迎仙樓。 書生對剛才之事並未放在心上。 剛到了家中,王實的妻子柳氏便迎了過來,柔聲喚道:“相公,你今日不是說要去訪友?怎地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實伸手攬住妻子,笑道:“我那朋友近些日外出遠遊去了。” 柳氏對丈夫的話毫無懷疑,笑盈盈的說道:“相公一路奔波,想來也是乏了,待奴家與相公沏杯茶水來。” “多謝娘子。”王實欣然點頭。 隨後,夫妻二人聯袂進了屋中。 .………… 迎仙樓內。 食客們將大堂內十幾張桌子塞的滿滿當當,喝酒划拳的,吹牛打屁的,好不熱鬧。 道士掃視了一番,瞅了個人少的桌子,擠了過去。 抱拳一禮: “貧道湊個桌兒,不介意吧。” “道長請便。” 這桌兒坐著的客人忙擺手道。 此人三四十歲,文士打扮,面如冠玉,頜下留著三縷長鬚,氣度頗為不凡。 不知怎地,周遭許多食客寧可去人多的桌上擠一擠,也不敢坐到中年文士這桌兒。 道士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文士便笑吟吟道:“瞧道長面生的很,莫非是外地人?” “不錯。” 道士笑著點頭。 此時,小廝也湊了過來,“道爺,您要吃點什麼?” “去切兩斤牛肉,再來一罈子好酒。” 道士豪爽的一拍桌子道。 小廝一愣,盯著道士瞧了好幾眼,這才應了一聲,跑去了後廚。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長身為出家人,難道不應該只點些素食麼?” “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只要心懷蒼生,救死扶危,吃些兒酒肉,又算得了什麼。” 道士臉色一正,認真無比的說道。 心裡加一句,道爺本就不是啥正經道人,至於什麼清規戒律,那是個屁啊! “哈哈,好,道長真是灑脫之人啊。”文士笑著,取了個酒碗兒滿上,抵了過去,“不知道長可願與某暢飲一番。” 道士毫不遲疑地接住酒碗,咧嘴一笑: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噹啷。 酒碗碰撞一塊兒,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很快。 一大盤醬牛肉被小廝端上了桌子,滿上酒碗後,道士一擺手,笑道:“一起吃?” 文士當即捲起袖袍,捻起一塊肉大口朵頤。 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肉。 片刻功夫。 酒罈便見了底,牛肉也吃了個精光。 道士喊來小廝,又要了幾斤牛肉,兩罈子美酒。 文士卻擺手笑道:“咱們莫要再喝了,在下所帶的銀子可付不起酒賬啦。” 小廝有些猶豫的看向道士。 啪。 一錠閃閃的銀子砸在桌子上。 “道爺…不差錢…嗝…快些去準備!”道士醉眼惺忪的說道。 文士無奈一笑,索性不在阻攔,今日就喝個盡興罷。 ………… 第二日。 某間客棧內。 江塵捂著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這是被尿憋醒的。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最後的記憶是他自個兒鑽到了桌子底下,而那文士卻好像一直沒有喝醉。 “TMD,這人的酒量怎麼如此大?” 迅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