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隨著那吉慶坊的張班頭等人回來,這番遍佈全坊的各家搜查,也以失敗的方式落尾。 陳都尉臉色鐵青,如此大動干戈,非但未追索到妖怪的行跡,甚至不知那妖怪是否還藏身在城中。 可衙門人手有限。 總不能真個去將全城再搜上一遍! “孃的。” 陳都尉低聲罵了句。 “難道是道長搞錯了?” 心底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兒,卻又趕忙搖了搖頭。 道長如何會錯,興許是有漏掉的人家,要不,自個兒親自帶人再去搜一搜。 正當他胡思亂想,猶豫不決之時。 斜刺裡竄出幾個倉惶的捕快。 “大人,妖怪,妖怪就在吉慶坊!” 這話出來。 莫說陳都尉嚇了一跳,就連周遭的二百餘個捕快也都個個驚慌失措,齊齊側頭瞧向了那三人。 “妖怪在哪處宅邸?” 陳都尉回過神,趕忙追問道。 那矮個捕快喘勻了氣息,又抹了把汗水,急切道: “妖怪…就在…太守大人的小妾住處。” “啥?” 陳都尉好懸沒被一口唾沫兒噎住。 他抬手扯住矮個捕快的衣襟,滿臉錯愕的喝道:“你小子說的什麼狗屁話兒?!” “屬下不敢欺瞞大人!” 矮個捕快哭喪著臉,忙不迭回道。 旁邊那倆捕快也上前幫腔,趕忙講述了符籙燃燒的經過,其間略去了幾人調戲那丫頭的片段。 陳都尉聽罷,臉色變換了幾遭,卻是一揮手,喝道: “回府衙!” ……………… 此刻已進了黃昏。 濃稠嫣紅的夕陽將整個雍安城染成了一色,最後,自太守衙門那高聳的牆垣,斜挑的飛簷與琉璃青瓦上漸漸褪去。 就在這時。 陳都尉領著一幫子捕快差役急匆匆趕來。 一腳踹開湊上前的衙役。 徑直衝入大堂。 巧的是,那禿頂的太守剛好端坐在太師椅上,悠閒的品著茶水,翻弄著案几上的古籍。 “太守大人,大事不好了!” 人未至,惶恐的叫喊已先一步傳入堂中。 “娘希匹。” 太守翻了翻眼皮子,有些陰沉的瞧向門外。 待瞧見了是陳都尉後,不由眉頭一蹙,疑惑道:“你不去協助純陽子道長,為何又獨自跑了回來?!” “屬下有要事稟報大人!” 陳都尉抱拳行了一禮,火急火燎的說道。 “哼,身為一城之都尉,遇事竟如此慌張,真是成何體統!” 太守不耐煩把寬袖一甩,冷聲訓斥道。 “大人,您那三房小妾的住處,藏匿了妖孽!”陳都尉壓低嗓音道。 “什麼?” 太守聞言,屁股猛地從椅子上彈起,神色帶著些不信的意味兒。 陳都尉眼角抽搐幾下,趕忙解說了與道士除妖的波折過程,最後,那妖孽逃遁去了城東,才有了此番事情。 “娘希匹,還不速速告知純陽子道長前去降妖!”太守麵皮漲紅,有些氣急敗壞的罵道。 “不可啊大人!”陳都尉擺手道:“若是驚動了妖怪,恐怕夫人性命也是堪憂。” 太守愣了愣。 “怎地?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不成?!” 豈料。 “屬下…也沒什麼好辦法。” 陳都尉聲音壓的極低。 “娘希匹。” 太守大怒。 “沒辦法你在此放個什麼狗屁,快不去尋那純陽子道長前來。” 說話間,幾十根令籤夾雜著籤桶披頭砸了過來。 陳都尉縮頭躲避,轉身落荒而逃。 剛跑出衙門沒多遠。 迎面便見個青袍道人灰頭土臉的走來。 “純陽子道長!” 陳都尉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福生無量天尊” 江塵“呵呵”笑著,打了個稽首。 “都尉大人可尋到那妖孽了?” 陳都尉上前揪住道士的衣袖,一邊兒往衙門中走,一邊兒說道: “那妖孽雖已尋到,不過卻有些棘手咧。” “哦?” 道士有些詫異。 可不等他發問,陳都尉已轉過頭,臉色有些古怪的壓低嗓音說道。 “妖孽如今藏身在太守大人的小妾住處。” “你說啥…?!” 江塵愕然回顧。 ……………… 衙門大堂。 太守見了道人,好似瞧見了親爹般,殷勤上前,執禮甚恭。 “老夫與那愛妾一向情義深重,道長可一定要救救她。” 言罷。 躬身便要深深拜下。 忽地一隻手伸出,攔住了太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