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兒呸的一聲,吐出了口中爛泥,側頭瞧向阮青,笑了笑,“不必害怕,這是老朽喚來的靈鬼,非是尋常的惡鬼,不會輕易傷人的。” 說話間,他從懷裡摸出個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些兒淡紅色的藥粉灑在創傷處,而那汩汩流血的傷口須臾便已止住。 又自櫃檯後取了塊白布,將已然止血的手腕捆紮好,這才若無其事的抬起頭。 “且先等待片刻,想必靈鬼很快便有訊息傳來。” 阮青點了點頭,緊繃的心絃放鬆了些許。 昏暗的棺材鋪死寂一片,老頭兒似乎有些乏了,尋了個凳子閉目養神,阮青不敢出聲打擾,只不過,眼神卻仍舊時刻觀察著周遭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 忽而。 棺材鋪裡陡然掀起一股兒陰風,隨之一團血紅色的詭異東西從地面冒出,扭曲著化作個血色人影。 老頭人趕忙睜開眼,起身湊了過去。 “找到那人沒有?” 話剛出口,便覺不妥。 忙又摸出塊爛泥塞入嘴巴里。 “?傠歺?” 這次,那靈鬼有了反應。 “祓釰識惡峹嚛。” 老頭兒眉頭一皺。 “??齾?” “嚻惄乀溟瞓盠。” 那靈鬼吐出這一串怪異音節後,忽然爆裂成了一團血霧,消散無影。 阮青心下一驚,卻不知這法術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咳咳。” 老頭兒臉色有些漲紅,猛地咳嗽了幾聲,才將到了喉嚨眼兒的爛泥吐了出來。 “前輩,你沒事吧…。” 阮青腳步靈巧的到了近前,關切問道。 “不礙事。”老頭兒擺了擺手,老臉綻出笑意,“不負使命,找到人了!” 阮青大喜。 “她人在哪裡?!” 老頭兒並未回答,反倒是指了指自個兒的耳朵,“這世上的法術詭異難測,其中不乏有竊聽的法術,待老朽將那地方以筆墨寫出來,再交於你手。” “多謝前輩!” 阮青神色一凜,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老者在世間摸爬滾打了不知多少年,見識必然是強過自己不少的。 爾後。 那老頭兒取出筆墨,寫下了地方,又交代了一些事兒後,便引著阮青自後院小門離去。 ………………… 雍安城,太守府衙。 王恆笑呵呵地領著十幾個黑衣漢子從府衙走出,他身旁是個頭戴狼頭面具的漢子,其身材極為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大人,您先去百花樓歇歇腳,待有了訊息,小人一定會及時報與大人您的。” 王恆點頭哈腰的說道。 “如此就好。”狼頭面具的漢子大喇喇說道:“此事乃是魚公公親自下的死命,本校尉相信你們太守大人一定會盡力而為。” “那是,那是!” 王恆額頭見汗,擠出個諂媚的笑臉,連連點頭。 待眾人走遠後。 府衙大堂。 “娘希匹,一個小小的校尉也敢跟本太守指手畫腳,真他孃的反了。” 當中的太師椅上,坐著個一身紅袍的禿頂老者,此非別人,正是那雍城太守。 在其下首處,陳都尉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以免成了太守大人的出氣筒。 兩側的幾十個衙役捕快也盡是縮頭縮腦,臊眉耷眼的低垂著腦袋,無人敢發出聲響。 一個個的或盯著腳尖,或瞧著地面,還有幾位仁兄乾脆數起了牆角的一窩螞蟻來。 太守罵了一陣,怒氣漸歇,眼神一轉,忽而瞧向了那正襟危坐的陳都尉。 “適才那鎮魔校尉之言,都尉覺得該如何應付。” 聽了太守大人的問詢,陳都尉知道躲不過去,趕忙站起身,抱拳道:“屬下一切皆聽大人的指令。” “呵呵!”太守面露譏笑,不過還是冷聲道:“咱們雍安城有多少可用人手,恐怕都尉比起本大人來,要清楚的多吧,這點兒人手,想要搜查那什麼鎮魔衛的叛徒,恐怕是海底撈針,如何能夠再三日之內辦到?這些癟犢子當真不為人子!” “大人說得極是,此事乃是他鎮魔衛的家事,與咱們雍安城衙門何干哩!”陳都尉連連點頭附和。 “何干?嘿,若單是鎮魔衛那些個鷹犬,老夫哪兒會理他們!”太守狠狠啐了一口,“可這件事兒牽扯到當朝的魚公公啊。” 陳都尉眉峰挑起,好奇道:“那魚公公不過一沒了卵子的宦官罷了,大人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