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有了鎮魔衛中人尋到叔父,相邀加入,那人喚作元修,也就是如今的鎮魔衛總指揮使!” 聽到此處,阮青眉頭皺了皺,輕輕放下酒碗,似乎若有所思。 而司空婉又接著道:“十幾年來,我叔父立下了不少功勞,如此才一步步坐到了鎮魔衛副總指揮的位子。” “我自小常聽叔父講述那些刀光劍影的往事,便是因著此般,才暗中立志,將來定要做如叔父一般除危救難的俠士。” 她說到此處,忽而苦笑一聲,仰頭將碗中的酒水盡數灌了個乾淨。 噹啷啷…。 手中的酒碗重重砸在桌上,激起一陣兒脆響。 “俠士?可笑至極!” 司空婉笑的似瘋似癲,身子也抑制不住顫抖起來。 她連家人都難以護佑,又算得哪門子的俠士?! 曾經的快意恩仇,縱馬江湖,終究只是個兒時的美夢罷了,如今,夢終究該醒了。 “司空兄!” 道士皺眉關切。 司空婉轉過頭瞧向了道人,眸子裡透著幾分醉意:“道長,你說這大乾……還有救麼?” 道士怔住,心頭反覆咀嚼著幾個字。 大乾還有救麼?! 他想起這一路行來的見聞,妖魔肆虐,盜匪橫行,就連地方的將領也不乏縱兵為匪的,而到頭來,苦的都是些平民百姓。 他道爺雖有一身的好本事,可能做到,也不過盡力斬殺幾個妖邪,救助一些百姓而已,與整個大乾比起來,又何足道哉。 至於這大乾還有沒有救,江塵不知。 司空婉見著道士沉吟不語,不由笑了笑,又緩緩瞧向了阮青,“阮校尉…你說呢?” 阮青黛眉蹙起,輕輕抿著紅唇,過了良久,才低聲道:“或許肅清了閹黨,才能還大乾一個朗朗乾坤。” “閹黨?” 司空婉眸光一亮。 “對。” 阮青點了點頭,遂將司空長風大人因與閹黨作對,如今已被關押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就連風雲山莊滿門被屠,也與閹黨脫不了關係。 簡而言之,只有清除了乾帝身前的那些宦官,這天下才能恢復往日的繁盛。 司空婉恍然間好似振奮了不少,她死死扣住桌沿,呢喃著道:“是了,是了,都是因為這些閹賊,我爹孃才會慘死……。” 道士眉頭一皺。 大抵已猜出了司空婉心中所想,可將這天下紛亂,歸結到幾個宦官身上,這未免有些過於牽強了。 “閹賊,盡數該殺!” 幾息過後,司空婉猛地抬起頭目視二人,眉宇間煞氣畢露。 阮青點了點頭,輕聲道:“那些閹黨矇蔽聖聽,禍亂朝綱,確實個個該殺。” 可道士卻唱起了反調來,他虛眯起眼,冷不丁向阮青問道:“阮姑娘,你以為,這天下的妖魔真會因幾個宦官亂政,便潛身縮首,隱跡不出麼?” 阮青愕然回望,蹙眉思索了幾息,才嘆了口氣:“妖魔肆虐之勢,絕非宦官能夠左右的。” 道士咧嘴一笑。 “冰凍三日,非一日之寒,為山九仞,又豈一日之功,天下將亂,必有妖魔作祟,概因天地萬物,皆合乎陰陽之道也。” 阮青與司空婉有些茫然。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江塵笑了笑:“單憑你二人,左右不了這大乾的衰敗,便是貧道,也不過只大些兒的螻蟻罷了。” 聽到這兒,阮青與司空婉總算明白了道人的意思。 可在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 便聽司空婉語氣堅定地說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便是搭上性命,我也定要殺了閹賊給爹孃報仇!” 道士頓時直皺眉頭。 這傻丫頭真以為憑著自身的那點兒武功,就能殺的了閹賊?若是如此,那朝中的宦官也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這時,那阮青忽而開口說道。 “道長想必也是親眼所見,這齊州洪澇,餓殍遍地,朝廷可曾撥下過一粒糧食?” “那些宦官把持著朝政,卻只顧聲色犬馬,勾心鬥角,哪兒顧及百姓的死活,若是長此以往,大乾必然愈加的民不聊生…。” 她幽幽嘆了口氣。 “我早已決定,待尋到司空姑娘之後,便暗中返回皇都,聯絡一些兒志同道合的同僚,一併謀劃刺殺閹賊。” 道士眉頭一挑,正想要說些什麼。 可阮青只是對道人拱了拱手。 “這一路多虧了道長的援手,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