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模樣。
杪冬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
甫子昱頓了頓,眼裡的笑黯下稍許。
“父皇說,禁閉到今天結束。”杪冬開口道。
甫子昱面上閃過一絲憤懣,卻很快又收斂起來,他重新帶上笑,問:“這麼快?是子陽為我求的情麼?”
“算不上是……”杪冬斟酌著措辭,“你只是喝醉了。”
“子陽是這樣想的?”甫子昱挑了挑眉,“沒錯,我確實是喝醉了,否則不會還沒成功就被父皇抓住。”
杪冬抬眼看他,沉默不語。
房間裡燃著淡淡的薰香,不同於順帝身上清冷的氣息,而是更接近少年人的,再怎樣沉穩也掩不住熱烈與張揚的味道。
空氣在兩人間靜靜地流淌了片刻,忽然,甫子昱開口道:“子陽,我喜歡你。”
杪冬皺起眉,略微垂下眼眸。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我記得,以前你是很討厭我的。”
甫子昱略有詫異,沉著眉頭想了想,不禁笑了起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子陽怎麼現在還記得?”
杪冬沒有答話。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甫子昱看著他微垂的睫毛,笑道,“那時候我還不懂事,對子陽做了很多惡劣的事情,子陽會記恨麼?”
杪冬抿了下唇,依舊沉默。
甫子昱嘆了口氣,問:“那麼子陽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他說:“是你來送玉佩的時候。”
杪冬的睫毛微微一顫,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
甫子昱笑了笑,重複道:“沒錯,是你來送玉佩的時候。”
六歲的孩子,確實還不懂事。
只是在秦貴妃嚴厲的教導下,潛意識地討厭那個與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孩子。
討厭他的安靜,討厭他的乖巧,討厭他沉默地應對自己的欺負與挑釁,最討厭最討厭的,就是看到那個美麗溫柔的皇后時,他露出的那一臉幸福的傻笑。
真是可恨到極點。
直到有一天,三弟湊過來說:“二哥,大哥在偷看你的玉佩。”
玉佩?哦,生辰那天皇后送的玉佩。
那玉佩玲瓏可愛,倒也是面好玉,可是看著他偶爾瞟過來的目光,偷偷摸摸,不看自己光光看那面玉佩,就忍不住怒從心起。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玉佩已經摔成幾瓣,話也放了出去——
“皇后送的又怎樣?不過是面不值錢的玉,我才看不上。”
再一眨眼,面上就捱了狠狠一拳。
我慘叫一聲,立即與他扭打在一起。
那一架打得驚天動地,把父皇都驚動了過來,秦貴妃捧著我青腫的臉哭得花容失色,越過她的肩,我看見那人低著頭站在皇后身後。不像以往那樣去拉皇后的衣襬,也不說話,也不動,沉默著與所有人保持距離。
事情最後在秦貴妃的哭鬧與皇后的沉默下結束,結果自然是我好吃好喝地養傷,那人去受罰。
一開始聽說他要跪祠堂三天、關禁閉一個月,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但是慢慢的幾天過去了,看著對面始終空蕩蕩的位置,心裡不禁又覺得有些無聊。
沒有總是捱罵的他來對比,學傅的讚揚似乎也少了點樂趣。
所以,那天晚上看到他忽然出現在自己寢宮裡,雖然驚奇,卻也沒有出聲叫人。
我倒要看看,他不好好在自己房裡關禁閉,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對不起。”他先開口說。
我哼了一聲,意思是沒打算原諒你。
“這個……我補好了。”他攤開手心,抬眼望著我。
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