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他藉由解毒作出侵佔徒弟之事,只怕他這輩子都會在心中留下陰影,但若是角色對調,他成為奉獻之人,那麼,作為撫養徒弟長大的人,他自認為是責無旁貸的。
……大不了將這解毒的過程當做是練功好了。
於是,他擺擺手,大義凜然地阻止了徒弟的反駁:“距離毒發僅有十五日,能去哪裡找到另外一株定風草?此事就這麼定了,待,待夜間安頓下來,你,你我就……就行那解毒之法。”
後面半句說得吞吞吐吐,足以見得顧子舒壓根沒做好心理準備,顧夜泫然欲泣地看過來:“師尊……我此生最敬愛之人便是師尊,怎可對你做這等不敬之事?”
顧子舒用力咳嗽一聲,壓下心底一陣又一陣的尷尬,粗聲道:“為師都不曾扭捏,你倒是在這裡磨磨唧唧作甚?找一處僻靜之處,把毒解了,為師也好放心!若不是因為為師,你也不至於一次又一次受到無謂波及,就算你只是為師的普通友人,為師也有責任助你化解體內毒性,更不必說……”他聲音放低了些,“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由於經過藥物處理,配合他現在的女裝,聲音也輕柔不少,這樣又緩又低的湊在顧夜耳邊說話,簡直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一雙烏溜溜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顧夜,看得他心中一陣悸動。
他心中軟成一片,欣喜於師尊所說“最親近的人”,而非“親近的人之一”,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能佔據師尊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認可。
他心中激動得難以抑制,一把抓住顧子舒的雙手,連聲道:“師尊,師尊!你讓徒兒說什麼才好?”
顧子舒被徒弟誠摯的雙眼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掙開徒弟的手,假裝若無其事:“為師要準備準備,畢竟秘書中記載太過簡化,為師需要研究一番這情絲藤到底怎麼解。”
“好,徒兒靜候師尊的好訊息。”顧夜的聲音低沉愉悅,讓顧子舒聽得耳根莫名一紅,趕緊將目光投向窗外掩飾自己這奇怪的反應,發覺窗外風景疾馳而過,幾乎模糊成一條條虛幻的線條。
……感覺這馬車似乎行路比以往要快了些。
剛用玄境巔峰的傳音之術勒令兩匹珍耳馬全速前進的暗魔大人默默垂眸,遮掩住目光的灼熱——儘快尋到可以安頓的地方,師尊就可以儘快為我解毒了~(≧▽≦)/~
在珍耳馬迅捷的前進下,天還未黑馬車就到達一處絕佳的休憩地點。
那是一小片湖泊,湖光瀲灩,湖邊的綠蔭清楚地倒映在水波之中,綠蔭重重疊疊鋪開去,直將這小湖周圍一圈圍成一個絕妙的僻靜場所。
馬車自發停在綠蔭的入口處,珍耳馬歡快地享用起肥美的水草,不肯繼續往前。
顧夜強作鎮定看過來,不能因自己的任何行為讓師尊感到窘迫,從而打消那個解毒的念頭,嚴肅而正經地道:“師尊,這處地勢僻靜,常人不會尋來,且有水源,正是野外紮營的好地方。師尊且在馬車上稍候片刻,徒兒去生個火,你再出來。太陽落山涼風起,師尊可仔細不要受涼了。”
這樣平淡簡單的話語,乃是他們平日裡經常使用的,顧夜動作語氣都很自然,彷彿白日裡說的解毒不存在一般,也確實打消了顧子舒心中那點忐忑,他心中慢慢寧靜下來,溫和一笑:“好。”
顧夜伺候師尊一向細緻,顧子舒享用了一餐美味,飯後靠坐在顧夜準備的華麗帳篷中的軟墊上,心思又飄到方才自己翻閱神識中的原著時,看到的解毒之法……
畫面太過旖旎實在是不敢看_(:3ゝ∠)_
他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終於定格在浮起的淡色紅暈上,紅著臉咳嗽一聲:“夜兒,為師已經做好準備,我們這就開始解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