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他能幹出那種畜生事嗎?
元德發讀過小學,要不是後來戰火紛飛,他總覺得自己也能當個讀書人。就是為著這個,他才發狠要供元棟。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聽老先生講的,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他不懂元棠藏在乖巧外表下的這些怨恨,從何時開始竟然已經積累到了這種程度。
元棠也不懂他,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他就是再偏心,也不會真的想要害她。
整個小河村算下來,他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最糟糕的那一個父親,可如今元棠的話,給了他莫大的打擊。
這個認知幾乎讓他老了十歲。
他想說的話醞釀半晌,最終只有一聲嘆息。
“你不想去南方就算了,就在縣城找個活,爹以後不會再逼你了。”
元棠搖頭:“我說過,我要讀書。”
元德發被氣的咳嗽起來,手指哆哆嗦嗦指著元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元棠自顧自去開門,拉開門,看見門口坐在那兒掛著淚珠,豎著耳朵的趙換娣。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對著元德發說道:“爹,你其實挺能說的。下次我媽打我,你要是也能幫我攔一攔就好了。”
元棠走出去,留下臉色難看到蒼白的元德發。
元柳又捅咕了下元芹,悄聲問道:“大姐咋了?她還去打工不?”
元芹臉色黑黑的。
她離得近,聽到剛才最後一句。
大姐居然還說她要讀書!
元芹臉上的神色扭曲,多想追上大姐問問。
你把爹氣成這樣,讓媽哭了好幾場,又跟他們幾個弟妹都鬧掰,就為讀個高中?這真的值得嗎?
如果她真的去問,元棠會告訴她,值得。
離開這些家人,即便將來什麼也沒有,也值得。
王美腰走了。
她走的十分突然,突然到王家遭受了一段時間的猜疑。
畢竟那天王美腰從元家出來後慘白的臉色被很多人看到,她回了家把自己親媽都嚇了個好歹。
王家人還以為是元家給她委屈受了,當即就要去找人問個清楚,結果被王美腰死命攔住。
王美腰是真的怕了,她到家之後還在手抖。
家人關切的眼神更讓她無地自容,她把自己鎖在屋裡哭了半晌,哭的眼睛都浮腫。
等到哭完,她一刻也不敢在家裡待,非要她哥送她走。車票沒有也無所謂,她先混上去,再找列車員去補票。
誰勸都沒用,王美腰就是要走,沒奈何,王家只能半夜給她送去車站送上車。
回來之後就聽到了一點風言風語。
陳珠媽興許是那天聽見了隻言片語,又或者是記恨王美腰說帶她閨女去南方最後卻食言,她眉飛色舞的跟人猜測說王美腰跑那麼快,說不準是在南方掙什麼不乾淨的錢吧。
這話傳的飛快,人們未必是真信,但又覺得有點道理。
一個丫頭,在南方幹什麼能掙那麼多?
尤其那些有男娃也在南方打工的家庭,更是這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