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唾手可得的安慶,似乎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塊難啃的骨頭。
朱宸濠在安慶耗了五天四夜,幾乎就是慢慢把安慶給磨下來的。
安慶畢竟兵力不足,最終城裡的官員只好帶著安慶城裡的百姓撤離了安慶。
好不容易打下了安慶,朱宸濠還沒來得及送一口氣。從南昌跑來的信使給朱宸濠帶來了一個險些給沒將朱宸濠給氣吐血的訊息——王守仁正帶領大軍猛攻南昌府。
南昌乃是朱宸濠的根基所在,若是南昌丟了,而南京又還沒能取下來,那他手中這幾萬大軍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等於是一支流軍。
朱宸濠不敢耽擱。剛剛打下的安慶連屁股都還沒有坐熱,立刻就帶著大軍往南昌趕。
朱宸濠往南昌趕的同時,江夏和王守仁也帶著自己的兵馬在往安慶的方向趕。
路上王守仁有些不解,問騎馬跟在他身旁的江夏:“江兄,我們手中兵力少於寧王,為何我們不乾脆攻下兵力空虛的南昌以逸待勞,反而要主動趕去安慶和寧王正面作戰?”
江夏笑了笑,說道:“誰說我們是去安慶了?”
“哦?那是去何處?”
江夏勒了一下韁繩,讓胯下的馬匹放慢速度。王守仁也趕緊控制馬速,跟在江夏身旁。
江夏從懷中取出一張繪在紙上的地圖,遞給王守仁。
王守仁接過那張地圖看了看,地圖上有江夏的標註,王守仁一看就明白了。他笑了笑,搖著頭道:“幸虧你是我大明的人,並且還是個忠臣。否則你要是成為了大明的敵人,恐怕是整個大明最大的禍患。”
江夏搖著頭苦笑道:“為什麼你夸人總是誇的如此別緻呢?”
王守仁哈哈大笑兩聲,抖動韁繩驅馬快速前行。
為了快速回援南昌,朱宸濠帶著大軍坐著船隻準備直接渡過潘陽湖到南昌。
早晨,潘陽湖的湖面上升起了濃霧。朱宸濠的大軍乘坐著船隻往潘陽湖的南岸駛去。
突然之間,湖面上出現了一條條裝滿了乾草的輕舟。輕舟幾乎將整個湖面佈滿,載著朱宸濠和他手下兵馬的船隻一頭紮緊這佈滿了輕舟的湖面之中。
朱宸濠剛剛覺得事有蹊蹺,突然一道聲音傳出來:“寧王殿下,江夏在此恭候你多時了。”
“江夏?”朱宸濠大驚,他甚至都還不知道江夏是何時摻和到這件事裡面來的。
朱宸濠心中中計,急忙大聲叫道:“撤!撤退!馬上撤退!”
嗖嗖嗖嗖。。。。。。
箭頭上燃著火的箭矢突然從濃霧之中射出來,輕舟裡面裝著的乾草早就淋了火油,突然箭矢射在乾草之上,大火一下燃燒起來。
火勢相互蔓延,整個潘陽湖的湖面上似乎突然就變成一片火海。
載著寧王大軍的船隻雖然竭力在後撤,但船隻太多他們根本撤退不及。火勢一下蔓延到他們的船上,大有越燃越烈,越燃越多的趨勢。
“撤!撤!”朱宸濠在船上大聲叫著,最終總算是帶著一部分船隻狼狽逃竄出來。
可是剛剛後撤沒多遠,朱宸濠這才看見前方的湖面上,數不清的船舟已經堵住了他的去路,船舟上站滿了甲冑鮮明的大明士兵。
看到眼前這一幕,朱宸濠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腦門。
一直以來他都只想到了造反成功以後的種種榮耀,而這一刻他才想到造反失敗以後他要承擔的巨大後果。
當然,不僅他想到了,他手下的軍士也想到了。
眼前這一幕的發生,誰還能不明白自己這是中計了?
一艘輕舟,載著江夏和王守仁出來。
大火驅散了濃霧,眼前的眼界似乎豁然開朗。
一襲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