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別逼我朝自己人開槍!”,亞瑟拉開了槍上的保險栓,然後猛地探身出車窗,迅速地扣動扳機。“砰砰”幾聲後,跟在後面的另外一輛轎車急速地轉了幾個彎,撞向了路邊的護欄,翻到在旁邊的田野中。
“前方掉頭,穿過田野往港口方向駛去。”,亞瑟坐回到座椅上,聲音裡帶了絲痛苦。曾經的同袍,此刻的對手,無論是那方獲勝,情形都不會令人愉快。就像棋盤上的兵卒,在棋手的擺…弄下奮力廝殺,浴血苦戰,但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戰。
“這不是你的錯,亞瑟。”,唐謐握住了他的手。
車子在前面掉了頭,然後一拐,迅速地衝進了麥田。麥稈在車輪的碾壓下一排排地往前方倒去,茫茫大雨中彷彿起伏的波濤,黑色的小車穿梭其中就像條脫了網的魚,傷痕累累但又倔強無比地衝破風浪,一直朝著陰暗的天盡頭撲去。
入夜,碼頭漁民的小屋。
唐謐坐在火爐邊,舉起風筒吹著半溼的長髮。十月的阿拉斯加非常冷,雖然還沒下雪,但雨夜的天氣比飄雪更令人覺得陰寒,冷風一絲絲地從窗縫裡擠了進來,頑固地佔據著房間的每個角落,漁民的小屋沒有暖氣只有簡陋的火爐,更讓人冷得連骨髓也要凝固了似的。
一隻手接過了風筒,溫暖而結實的身體貼…緊了她的後背,驅散了刺骨的寒意,亞瑟撩…起她的頭髮說:“讓我來吧。”
他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髮絲,揚起,再一縷縷地放下,動作細緻而有序,微熱的指尖讓她覺得有點癢,在風筒的“嗚嗚”聲中,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兩人貼…緊的皮…膚傳來,撞…擊著她的心臟,引起低低的共鳴。
在小鎮度假的時候,亞瑟也經常為唐謐吹頭髮。有一次她故意皺著眉毛問:“你動作那麼熟練,是不是以前經常幫女人吹頭?”,他看著她鏡中的臉促狹地笑了:“沒有,以前養了條金毛犬,經常要幫它洗澡吹毛,所以特別順手。”。唐謐跳了起來,咬著牙撲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卻被他單手扼住手腕,一翻身就壓…在了胸膛下,他笑著吻住了她的唇角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幫女人吹頭髮,除非她是我的妻子。”
那時的話猶在耳邊,清晰得就像是印在心上的圖章,唐謐還記得當時亞瑟的笑容和嘴…唇的觸…感,那麼真摯溫柔,如同甜美的毒藥讓她欲…罷不能。可是,現在她必須把這種刻骨銘心的溫柔拒之門外,用自己的理智將深入骨髓的毒癮斬掉,同時也斬斷他的。正如依塞所說的,對亞瑟而言,她就是一劑致命的毒藥,會害死他的毒藥。
“你今天不應該出現的。”,唐謐將身體和亞瑟拉開了距離,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嘴裡卻幹得發澀。她察覺到他握住自己頭髮的手忽然一緊,然後又稍稍鬆開,他的呼吸拂過她的頭頂,有點急促,但語氣依然平靜:“分開那麼久,你第一句要和我說的竟然是這個?”,
“我們不應該再見面的,那會害了你,也會害了我。”,唐謐回頭看著他,目光冷淡,企圖把髮梢從亞瑟的手中拉出,卻被他猛地攫住。
“你已經說了兩個不應該,那什麼才是應該的?難道用迷藥迷…倒你的未婚夫就是應該,一直不停地逃跑躲著我就是應該的?而這一切就是因為我會害了你?!”,亞瑟的眼神冷了下來,握住她髮絲的手指在漸漸用力,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讓唐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唉,又吵架了,這兩個讓人鬧心的傢伙,不過主要是我這個當媽的心理有點扭曲,總喜歡看自己的孩子遭罪~~~
他收緊的手指讓她覺得痛,可遠遠抵不過心尖那一陣陣的抽…搐,就像有臺巨大的抽水泵正嘶叫著將胸膛裡的一切抽空。她咬了咬牙,儘量讓自己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亞瑟,我想清楚了,你我之間只是一時的衝昏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