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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慈殿早已春暖花開,宮女們日益忙碌起來,太后看上去爽朗了許多,每日梳妝著扮的時間也長了一些,殿內逐漸多出了一些花草,把玩的物件,裡面的顏色比以前亮麗,太后開始注意哪些顏色清談,哪些顏色搭配不當,哪些物件擺放不對路,甚至研究起膳食的味料與上色來。
“太后娘娘,公主宣見的太子師已經殿外等候。”宮女進來稟報。
太后一手拉著畢子,一手細緻地撥弄著一株牡丹,頭也不回吩咐:“傳進來!”
“皇祖母,太子師就是孫兒的師傅嗎?”畢子利落地接住太后碰掉的一片花葉,輕輕放進花盆內。
“是啊,”太后收回手,“我的孫兒大了,也該領略一下才學了,懂得越多,人才長的越快呢!”
太后只是盯著自己的孫兒瞧,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太子師:“起來吧。”
“我先瞧瞧!”符柔跑進廣慈殿,發現太子師已經在內,是個偏瘦的花髮老者,上下打量一下,“你就是太子師嘍?”
“回公主,拙才蒙太后娘娘與公主提愛斗膽入宮……”老者謙恭答道。
太后牽著畢子轉過身,略帶責備瞧著符柔,“你是政機府府督,不好好在官府內支撐著,這跑來跑去,哪像個朝廷大員?”她知道符柔巧嘴滑舌,未等辯解便探向太子師,“聽公主說,你是天下學榜之首,專讀少子之書,育子無數,性情忠正,公主替哀家請你來只是為教誨太子,沒有什麼不便吧?”
老者窺破太后心思,微微一笑答道:“天下人皆稱秀才酸腐,可是老朽卻不這麼認為,看上去雖是棄了百千幼子,獨授太子一人,可是老朽所教卻非一人,而是天下蒼生啊!”
太后極為滿意,看一眼畢子,意圖徵求愛孫意見。
畢子露出幼稚的神色,稍有不滿說道:“尊師說的不對,太子與平民沒什麼兩樣,要是抱著這種想法,總想讓自己的學識借太子之身昭著天下,一定教的不精準,做不到因人而異;而太子呢,也會擔驚受怕,一旦學不好,怕是誤了無數少年的才學,師徒如此相處,怎麼能成就?”
太后一驚,自己只顧得請來天下高師授教,絕沒想到這一點,遂喃喃道:“是啊,《學經》有云,學為學,用為用,可合而不可琢,若是這天下長輩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勸子從學,強加雕琢,恐怕到頭來會是一場空啊。”
符柔一下子焦急起來,立即說道:“無妨無妨,要不請師傅先教一陣子,看看情況再說!”
老者終究是認真起來,未聽太后與公主所言,直視著畢子,他哪裡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現代小說閱讀師的養子,聽得小兒的話心內顫動,試探問道:“孝乃從父,順乃從母,此亦為學,如果連尊長的話都不聽得,那學成還有何用處?”
畢子抬頭看一眼太后,沒見到不滿神色,便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談起來:“孝乃從父,順乃從母,是《孝經》中從篇的話,如果兩種經書有牴觸,又怎麼能延續百年呢?孝順於天,學用於天,究竟哪個大,是人們強加之問,不可理喻,大孝不在父母,大學不在師尊,如果將天下人都當做父母,學成自然就有了用處,也就盡了孝;如果將天下人都當做師長,甚至自己也是自己的老師,那又何愁沒有好的講師?”這些言論,自然是出自文圖之口。
“哈哈!”太后突然笑出聲,“哈,大孝不在父母,大學不在師尊,哀家倒是頭一次聽說,說的好啊,說的好,不愧是哀家的孫兒,不愧是哀家的孫兒!”
符柔尷尬至極,本想自己請來最好的師傅教畢子,沒想到弄出這般場面,已是不知如何應付。
老者含羞滿面,急忙跪在地上道:“老朽慚愧,太子深諳《孝經》,那是十六歲束髮碧玉之年才學的經論,沒想到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