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媽倒吸口冷氣,杜少凡夫妻卻微微蹙眉,向陽一臉淡然,眸底卻劃過一抹寒芒。
“海燕,聽叔叔的話。”杜少凡拿出長輩的身份,海燕的脾氣沒隨大哥大嫂,卻隨了父親,個性強,都很倔,誰也不肯認輸。
“叔叔?”海燕冷笑一聲,視線落到杜少凡身上。“什麼叔叔?表叔,還是親叔叔?”
“海燕……”
“杜司令,請回答我。”海燕懶得跟杜少凡說,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到杜司令身上,她今天回來,就是想問他,對當年的事,他後悔嗎?“杜司令,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有那麼難回答嗎?”
“不悔。”良久,杜司令從縫牙裡迸出兩個字,如此堅定,又如此決絕。
他若後悔,就證明他錯了,在這件事情上,他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不悔?”海燕明明在笑,表情卻愈加冷。“既然如此,我與你們杜家就毫無關係,以後我不會再找你辦任何事,也請你別再打電話給我,這是我第一次踏進你們杜家,也將會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我若再踏進這裡,我爸媽就會死不瞑目。”
最後四個字,海燕說得擲地有聲,連杜司令也忍不住後退一步,蒼勁的目光裡滿是震驚與打擊。
“海燕。”杜海安與杜少凡夫妻異口同聲的叫她,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出口。
“你就這麼恨我嗎?”在海燕轉身之際,杜司令開口問道。
“我不該嗎?”海燕腳下一頓,卻沒停下腳步,冷若冰霜的反問,如果不是他反對爸爸娶媽媽,她會失去他們嗎?爸媽會抱著遺憾而死嗎?
到死了,他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依舊不打算認同他們。
對他而言,先入為主的觀點,真的比兒子的幸福更重要嗎?媽媽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不能接受,就因為他將自己死去戰友的遺孤許給爸,爸就非得娶嗎?
許?這是什麼年代,即使是他們那個時代,許這個字也不太適合。
先是他決定了爸爸的婚事,現在又是杜海珊,看來他還是有覺悟,沒決定杜海安的婚事,杜少凡的妻子也是他挑選的。
杜家有這麼一個媒婆,還真是……
“海燕。”杜海安想去追,卻被杜司令叫住,他止步,轉身望著杜司令。“爺爺。”
“吃飯。”令命的說道,杜司令轉身,杜少凡的妻子與女兒杜海珊想去攙扶他,杜司令拿出他軍人的威嚴範兒。“我還沒老到需要人攙扶才能走路。”
母女臉色一僵,手僵硬在空中。
一直冷眼旁觀的向陽,隱約也猜到什麼,目送海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他沒追出去,而是跟著去了餐廳。
天亮時分,冬天的天空一片霧霾,幾乎看不見路,空氣裡透著涼意,一陣風吹來,還真有寒風刺骨的感覺。
臥室裡,冷燁睜眼看著身下昏厥的人兒,他還是食言了,他所謂的小心在碰到她時,根本不管用,不然她怎麼又暈厥。冷燁臉色忽然一變,昨夜有多瘋狂,他自己知道,趕緊起身檢視她虛弱的身子。
沒有見到可怕的血跡,冷燁心裡稍稍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如果她或是孩子有事,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他不是什麼善類,卻對自己的承諾很重視,他說了不會讓她的孩子有事,就一定會做到。
輕柔的放開懷裡暈厥的人兒,冷燁起身下床,拿起孫幽悠的手機,給林蘭撥了個電話,吩咐林蘭帶一位婦科醫生來家裡,自己雖然檢查過,但他畢竟不是醫生,就是傷到孫幽悠哪兒,他也不會知道,表面,有時候也是回騙人眼球。
打完電話,冷燁又回到床上,把孫幽悠的身子抱進懷裡,他動作很是小心,就是怕傷到她,現在的她,比那易碎的泥娃娃還要脆弱,低頭看著她身上的痕跡,冷燁自己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