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縣丞的話,躺在床上的知縣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這麼如實奏報吧。”
剛才的那番驚嚇和暈厥,讓知縣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
“可是....”縣丞心裡清楚,以陰兵借糧的理由奏報上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反而很可能還會被扣上一個誆騙上峰的罪名。
縣丞有些心有不甘。
知縣看了看縣丞,艱難地撐起身子來。
“想必糧倉裡的情形你都去看過了罷。絕對不是人力能為的。”
頓了頓,知縣盯著縣丞的眼睛,
“你我都是凡人,神鬼之事,我們都無能為力。”
“而且,剛才在昏迷時,我的腦中卻是異常清醒。我們之前所做過的那些事不停地環繞在我的眼前。”
知縣嘆了口氣,
“現在的這個結局,恐怕就是神明之意吧。”
縣丞呆呆地看著知縣,想說些什麼,卻又只能生生吞了進去。臉上一片頹唐。
.......
此時,滄縣上空,是一片大雨洗刷後顯現的碧藍。
碧空下方,張玄靜靜地踏在一片虛空之上,此前神識中的悠遠聲音還不停地迴盪在自己腦中。
“我的第一世?”
“匡正天綱地常?”
張玄感覺腦中有些混亂。剛才那道穿透時空長河的聲音不停地震盪著張玄的本心,他不得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我來到這一世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真的帶有某種重大的使命?
從自己第一世留下的話語中,他分明聽到了“匡正天綱地常”這幾個字,
可是,這天綱該如何去匡正?這地常又應當如何扶立,張玄一時根本沒有頭緒。
他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那個聲稱第一世的人留下的那句話,根本沒有其他的線索。
“恐怕還要靠自己慢慢去摸索。”張玄想了想。
不過,這個世界中,似乎真的有些東西不太對勁,和之前讀過的書籍中描述的有些不一樣。
冥冥之中,無數個藏在他心間的疑問一下子湧了上來,
他想起了,那日他為了修習御風之術而吸食天地輕靈之氣,冥冥之中飛騰至無比高的空中時,竟然看到一根憑空斷裂的天柱。史書記載,天柱斷裂,則絕地天通。
那白龍,貪戀遊玩,擅離職守,五月不雨,分明已經觸犯天條,為何卻沒有受到天罰?即便是有珈藍江龍君照拂,可是僅僅是一條江水之神,如何能躲得過普天之上那些專司風雨之神的眼睛?
甚至,東漢末年,張角喊出的那聲“蒼天已死”,究竟有何真意?蒼天,真的只是漢家江山嗎?
難道,這九天之上的天庭,真的發生了什麼變故?
呼......
想到這裡,張玄長吁一口,不敢再往下想。
不過,這都是隻是他的猜測,畢竟他現在還對這個世界不太瞭解,對鬼神之事更是知之甚少。
越想越亂,大腦彷彿要被炸掉,張玄只得停了下來。
“只能以後慢慢去調查了,先做好眼前事吧。”張玄打定主意,隨後身形一轉,仙鶴般乘著風,向著下方,疾馳而去。
蒼穹下方,方圓百里的滄縣境內。
那些得了糧米的村莊,都在族長的安排下,派人去給流落在縣城外的村民報信。
“什麼,村裡有糧?你不會騙我吧?”
“怎麼可能騙你?你隔壁的趙二全家都已經回去了。”
“我不信,哪來的糧?”
“天賜糧米!不信我給你看!”
說完,來報信的農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