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一直未散,五個行人一時找不到方向,就只得圍坐在那棵大松樹下,靜靜等待濃霧散去。
這五人看似隨意地圍坐在一圈,但是又暗中有些章法。
四面八方都有人能觀望前方情形,而且中間間隔得當,若是真有緊急情形,面對這一方向的人可以當即從其中的間隙出刀。
一看,就是常在江湖上闖蕩,也經歷過不少廝殺。
又過了一刻鐘,濃霧還是遲遲未曾散去。
閒來無事,五個人便閒談起來。
“要說這應天府的繁華,果真是不比京師遜色。”一名年輕人笑道,
“特別是,那金陵的美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嘿嘿.....”
他們這一行五人此前從京師前往應天府辦案,這次路過清風嶺就是要回去覆命。
見那年輕人一臉色相,一旁的侯通譏笑道,
“我說譚光,你真是個老土,一看就沒見過世面。若說是美人,那還是蘇杭的好。”
譚光掃了侯通一眼,輕聲一笑,
“知道你去蘇州辦過差,還敢在這裡吹噓。只可惜,蘇杭的美女沒享受到,反倒是捱了一頓板子。”
侯通和譚光差不多年紀,也是同年進的衙門,當年因為一件案子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過節,所以經常會互相譏笑。
聽了譚光的話,侯通臉色一紅,有些急了,
“你小子再說?!”
上次他被派到蘇州辦案,誰料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人犯竟然從他眼皮子地下跑掉了。
雖然後來查出是有人偷偷通風報信,但侯通還是被定了個失職之罪,被生生打了三十大板。
一想到這裡,侯通氣就不打一處來。
看著侯通漲紅的臉頰,一旁一直不作聲的沈一味輕輕咳了一聲。
咳!
“你們兩個小子,從京師一路吵到應天府,又從應天路一路吵到這個鬼地方,有完沒完?”
見沈一味發話,似乎是生氣了。
他們兩人可不敢招惹沈一味,只是互相狠狠地看了一眼,不再說話。
周遭頓時陷入一片寧靜,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坐在沈一味左側的陳政看了看面前四人,似乎想挑起個話題打破這種尷尬。
“你們說,被毀的那座墓,到底是不是方孝孺的?
如果真是他的墓,墓葬被毀真的和應天府的那個案子會有關係嗎?”
方孝孺三個字一出,一旁坐著的沈一味頓時變了臉色。
沈一味臉色鐵青,看了陳政一眼,
“大膽!我們只管辦差,其他的不要亂說!”
看著沈一味鐵青的臉色,陳政知道自己挑起話題的方式似乎有點不對,連忙閉嘴不敢再說話。
方孝孺的案子雖然發生在成祖年間,但是現在依然不能隨意提起。特別是像他們這種人,就更不能隨便閒談這個被誅十族的人了。
五人再次陷入一片沉靜。
沉靜中,周遭,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
“什麼東西?”
一種本能的警惕感猛地湧了上來,五人瞬間一同向聲響傳來的方向看去。
草叢中,有什麼東西在動!
侯通眼疾手快,摸出囊中柳葉鏢一鏢射去。
與此同時,離得更近的譚光腰間的長刀猛地飛出,朝著聲響的方向一刀斬了過去。
撲哧一聲,躲藏在草叢中的一條碩大的銀環蛇,被一刀斬掉還在吐著信子的蛇頭。
蛇頭之上,正明晃晃地插著一支柳葉鏢。
柳葉鏢顯然是比長刀先到的。
侯通滿臉得意地看著拿刀的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