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困在這裡。
安夏兄到的那日,在下便看到這驛館中有火光,就知道驛館中同樣有人被困此地。
這幾日實在是孤寂難耐,這才借了廟中住持的小船,前來拜會一下。”
聽了陳士奇的話,王安夏這才放下心來,拱手笑道,
“原來如此,讓士奇兄見笑了。”
陳士奇擺了擺手,
“孤身在外,遠赴千里參加科考,又是在這深山之中,謹慎些是應當的。”
說完,陳士奇轉頭望向身後跟著的船伕樣的人。
“水生,把東西拿來。”
此時身後跟隨的那人已經把斗笠、蓑衣拿掉了,原來是個書童。
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身穿黑色短打。面色黝黑,雙眼正直勾勾的望著王安夏。
聽到陳士奇喚他,水生這才回過神來,把手中拎著的一隻瓦罐和一個布包放在了王安夏面前。
陳士奇起身將瓦罐上的蓋碗掀開,一股氤氳的香氣頓時從瓦罐中升騰起來,瀰漫整個房間。
已經有些餓了的王安夏嘴中瞬間溼潤。
“安夏兄,被困在這山中許多天,恐怕乾糧已經不多了吧。
這是我特意給你帶來的吃食,望安夏兄不要嫌棄。”
說完,陳士奇拿起瓦罐中的木勺,滿滿盛了一碗魚湯放在王安夏面前。
接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從布袋裡掏出炊餅,自顧自吃了起來。
邊吃邊招呼王安夏,
“安夏兄,不必客氣,快吃吧。”
陳士奇就這麼自來熟一般,似乎跟王安夏已經是多年的好友,談話間絲毫沒有生疏的感覺。
“這位士奇兄倒是豪爽。”
陳士奇的做派與自己平日裡交遊的儒生大有不同。王安夏起初還有些遲疑,但看到他如此大快朵頤,也便放下戒備。
而且,自己確實也是餓了。王安夏便拱了拱手,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王安夏也拿起面前的黑瓷碗,湊到自己的鼻前。
濃郁的鮮香氣息刺激著他的味蕾,忍不住喉頭一動,嚥了一口口水。
接著,王安夏舉起碗,喝了一口魚湯含在口中。
不知是餓了還是怎的,這魚湯的鮮香是自己此前從未品嚐過的美味。
鮮味環繞在自己的舌尖四周,令他隱隱有一種沉醉感。
魚湯入腹,溫熱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舒暢無比。
“不錯,不錯,這魚湯味道好極了。”
有美味的魚湯作伴,王安夏一連吃了三個炊餅,這才停了下來。
“多謝士奇兄招待,在下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陳士奇笑著擺了擺手,
“你我都是離家趕考的生員,又是同鄉,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聽陳士奇如此說,王安夏內心更是無比感激。
“在這山嶺之中能與士奇兄相遇,實在是幸事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