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不通,自然就少人坐船來此。山路崎嶇難行,走陸路的也沒多少。
所以,陳士奇便以山高路遠、無人可騙去搪塞那個善娘娘。
更重要的是,偶然間,陳士奇從山中的一隻蟾蜍精口裡,得知了藏在小廟中的善娘娘的大秘密。
這善娘娘,是多年前從齊州府,隨著一陣風雨落到這廟裡的。
落下時,身後還拖著一隻火紅的尋妖箭,應該是被哪裡的城隍判官傷了。
因為妖體被這尋妖箭所傷,所以雖然是一隻得道的黃鱔所化,竟是下不得水的。甚至連那座破廟都不能離開。
這麼多年來,就靠陳士奇和水生的供奉修養妖體。
令陳士奇去誘騙行人供她享用,也是聽說人為靈長,療傷的效果會比魚蝦好許多。
得知了這個訊息,陳士奇便稍微放下心來。
遇到那些行到此處的書生或行腳商,與他們交遊一番後便送他們安全離去。
善娘娘似乎也察覺出陳士奇在敷衍她,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陳士奇還有用。
就這麼幾年過去,一直相安無事。
但是最近,陳士奇已經隱隱察覺,這善娘娘的妖體似乎是養的差不多了。
特別是那晚對岸傳來的一聲尖利獸吼,更是善娘娘要出關的預兆。
陳士奇心中清楚,自己能敷衍善娘娘這麼多年,完全是因為善娘娘無法離開破廟,只能靠他供養。
可是一旦善娘娘妖體恢復,自己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按照善娘娘的秉性,一定會令他魂飛魄散。
陳士奇和水生知道,善娘娘修復妖體出關就在這幾天時間。
所以,被困在此處的王安夏是陳士奇唯一的機會。
“可是,我從未想過要害安夏兄性命啊。”
已經下了十天的大雨在此刻已經神奇的停了下來。
月掛在山巔,清輝灑在陳士奇瘦削的臉上,映出一臉落寞。
“安夏兄,不管你如何看我,我只當你是我的好友、知己。”
陳士奇望著王安夏,
“我恐怕命不久矣,希望安夏兄今後還能記得,在這騰龍山中,曾與一個叫陳士奇的人談文論道。”
說完,陳士奇向王安夏鄭重拱了拱手,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安夏兄,告辭了。”
“希望你今後金榜題名,能夠一展你的抱負。”
說完,陳士奇便要離去。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身後傳來王安夏的聲音,
“士奇兄,且慢。”
陳士奇驚喜之餘,止住離去的腳步,回頭望向王安夏。
卻見站在月光中的王安夏,正向他拱手作揖,
“士奇兄,明天在下就要出發了,今晚可有時間,還有些問題要向士奇兄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