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聽了那大野牛的話,又想氣,又想笑。
你這憨牛,平白毀了那麼多仙藤草木,心裡竟然還委屈!
那仙藤草木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不知能煉製多少靈丹妙藥,直接被你澆水澆死了。張玄現在有些同情那個仙門掌門。
“怪不得不敢說實話,原來是隻犯了錯被趕下仙門的憨牛!”
那大野牛聽了張玄的話,努了努嘴,想要分辯些什麼,但好像又怕惹怒了張玄,就又垂下頭去。
只不過,現在不知道是哪家仙門。各大仙門向來行事隱秘,對於仙門,張玄現在只聽說過許遜之所在的雲門山仙門。
張玄想了想,便問道:
“那你這憨牛是來自哪家仙門啊?”
大野牛晃著碩大的牛頭想了想,隨後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張玄,
“啟稟仙長,到底是哪家仙門俺老牛還真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誰告訴過俺。”
張玄聽了又被氣笑,
“真是個糊塗蛋,連自己是哪家仙門的都不知道,虧你還是開了靈智的。”
“那你被趕下仙山時,就不曾見過仙山山門嗎?”
大野牛想了想,一臉憨傻,兩頜翕動,
“仙長有所不知,俺老牛被掌門用荷葉裹了扔下仙山後,兩眼啥也看不見,只聽得荷葉外滿是水聲,似是被扔進了什麼海里。
俺老牛在海里漂了三四天,這才被海浪衝到岸邊,從荷葉裡逃出來。因此從未見過仙山的山門。”
海里?海里可還有什麼仙門?張玄一時沒有什麼頭緒。
現在連這大野牛是哪家仙門的都問不出,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有些無奈,張玄只得再發問,
“那被趕下仙門後又為何流落在此啊?”
那大野牛想了想,似乎更是委屈,像是有感而發:
“仙長,這人間險惡啊!”
“哦?怎麼會有這種感慨?”這話從一隻大野牛口中說出,張玄直感覺有趣,正了正身子,聽大野牛繼續往下講。
“啟稟仙長,這事還要從俺老牛從那荷葉裡逃出來說起。
那天,俺老牛從荷葉中出來後,發現自己站在海邊,四周渺無人煙,海邊更沒有什麼青草吃食。
沒辦法,俺老牛就沿著一條小路一直往西走。走了一天一夜,終於到了一處村莊前。
天氣炎熱,俺老牛渴得厲害,就到旁邊的一處水塘喝水,誰知道那水塘旁邊竟然是沼澤,一不小心就踩了進去。
俺老牛生的又重,陷進沼澤裡後一動也動不了,眼看就要沒進去了。幸好旁邊一個農人路過,又是鋪草又是引水,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俺從那沼澤裡給拽出來。
俺老牛知恩圖報,此後便跟著農人回了家,幫農人犁地做農活。
那農人品性忠厚,每日草料管夠,倒也沒虧待俺老牛。
就這麼著,俺老牛在那農人家裡住了足足四十多年。
期間那農人娶妻生子,生活倒也過得安樂。”
“你和這家農人的關係倒算得上是其樂融融啊,怎麼又生出人間險惡這種感慨呢?”張玄有些不解。
那大野牛面色一沉,牛嘴一開一合繼續道,
“仙長且聽俺繼續往下說。講到這裡確實是沒有什麼稀奇。
但是事情壞就壞在那農人過世後。那農人過世後,俺老牛就被那農人的兒子牽回了家。
起初倒也和之前一樣,但是又過了十幾年,村裡的流言就慢慢起來了,恐是因為活得長了一些,都說俺是妖。
不過,細細算來,俺老牛在那個村子裡倒是活了足足有五六十年,熬死了村裡不少老人。”
“五六十年?那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