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粗衣漢子的話,張玄微微皺了皺眉,抬眼望向他,
“那不知閣下與墓中所葬之人是何關係?”
“是何關係?”粗衣漢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張玄,想了想,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與墓中所葬之人並無關係。只不過聽說這座墓葬奇怪地緊。我心下好奇,便過來看看。”
說著,粗衣漢子小心地朝張玄看了看,似乎是在觀察張玄的表情。
“嗯?我方才見閣下向那墳墓抱拳行禮,怎會與墓中所葬之人沒有關係呢?”
說著,張玄兩眼平視望向粗衣漢子,目光銳利。
聽了張玄的話,粗衣漢子面色瞬間一變,顯出一絲驚慌。
“他怎麼能聽見我剛才說的話?”
在祭拜之前,他提前檢視過附近,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人。
“這人好生奇怪,莫不是長了順風耳不成?”
粗衣漢子一臉緊張地看著張玄,不知如何分辨。
張玄望著粗衣漢子陡變的臉色輕輕一笑,知道這漢子必然沒有說實話,隨後繼續道,
“況且,據我所知,方孝孺當年被車裂於街市之後,並非無人收屍。”
張玄說著,又看了那粗衣漢子一眼。
粗衣漢子臉色更加焦躁,回望著張玄,但眼神似有躲閃。
“方孝孺乃是一代大儒,門生子弟遍佈天下,其中又不乏忠義之人。
據我所知,當年方孝孺被車裂於街市之後,有門生冒死為方孝孺收拾遺骨,並秘密下葬。
此事,難道你不知?”
說完,張玄望向面前的粗衣漢子,卻見那粗衣漢子也正一臉驚異地望向他。
粗衣漢子沒想到張玄竟對這件事如此清楚。
“你....你怎麼會對這件事這麼清楚?”
當年,方孝孺觸怒成祖朱棣,被車裂於街市。門生廖鏞與其弟廖銘不忍老師曝屍荒野,便冒死為方孝孺收殮遺骸。
沒想到,此時隨即被成祖知曉。成祖大怒,當即下令捉拿廖鏞、廖銘。
雖然廖家乃是明初名將之家,廖鏞的祖父廖永忠以軍功封德慶侯。但是依然沒有擋住龍威震怒。
因為廖鏞、廖銘二人為方孝孺收殮遺骸,成祖一怒之下對廖鏞處以極刑,廖家全族受到株連。從父廖升及弟廖銘充軍,母及廖銘女發浣衣局為奴。
此事當時轟動一時,但是因為涉及到方孝孺,所以坊間鮮有敢隨便議論此事的人。
慢慢的,這麼多年過去,民間知道此事來龍去脈的也就寥寥無幾。
粗衣漢子一臉警惕地看著張玄,
“難不成你是官府中人?”
看著粗衣漢子疑惑警惕的表情,張玄輕輕一笑,他自然不能說是從《明史》中讀來的。
想了想,張玄道,
“莫要緊張,我只是在一本古籍裡讀到過此事而已。
恐怕是此前知曉此事的人,為了防止此事被遺忘而特意秘密記錄下來的罷。”
張玄說完,又望向那名粗衣漢子,
“不過,依我看,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有跟我說實話。”
說著,張玄打量了粗衣漢子兩眼。
粗衣漢子此時面色有些微紅,眼神躲閃,連忙辯解,
“先生說笑了,這...這種事,我一鄉野村夫怎麼會知道。”
“是嗎?”
張玄兩眼盯著粗衣漢子。那粗衣漢子隱隱中竟然感覺,張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似乎正將他一點點穿透。
豆大的汗珠不知不覺間從額頭淌下來。
粗衣漢子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朝張玄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