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夏坐在火堆旁,一邊添柴一邊感嘆著一路的艱辛。
耳邊是連綿不絕的雨聲,以及門外河流中奔湧的水聲。
王安夏往門外看了一眼,有些擔憂,
“這雨勢越來越大了啊....應該不會下很久吧。”
不多時,一旁烘烤的長衫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王安夏把長衫拿在手中,把衣襟上已經乾燥的泥巴小心搓掉,然後將長衫穿在了身上。
天色已經日漸昏暗。見門外的雨勢沒有要停息的意思,王安夏知道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既然走不成,也不能幹等著,便來到東側的那間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又把那些破舊的桌椅擦乾淨。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王安夏從箱籠裡小心取出油紙包裹的書籍和筆墨紙硯,一一擺放在桌面上。
又從箱籠最下面的隔間裡,拿出一盞小小的摺疊油燈,放到桌角點著。
一點黃豆般的微光從油燈中投射出來,照亮了桌面。
馬上就要科考,王安夏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手從布袋裡拿了塊乾糧,一手小心展開書本,便開始誦讀起來。
門外漆黑一片,雨聲與流水聲相互交疊。
王安夏手捧著《大學》,細細誦讀著其中的詞句。遇到晦澀之處,就站起身,在房間中慢慢踱步思索。
若有所得,便高興地提筆記錄下來,然後再三誦讀。
在這一片山嶺中,也算自得其樂。
門外的雨越下越大,水流越來越急,甚至有絲絲寒氣滲了進來。
過了一會,正在誦讀的王安夏停了下來。
不知怎的,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
王安夏站起身來到門口,門外依舊大雨滂沱,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怪哉......”
王安夏搖了搖頭,又返回了座位。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山間的寒氣愈發重了起來。
不管王安夏怎麼令自己專注,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卻一直揮之不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身處荒郊野嶺,又是獨自一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了起來。
“該不會有什麼鬼靈精怪吧?”
王安夏強令自己不要往門外看,卻又隱忍不住。
就在他心慌之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樣東西。
“對了!張仙長的那幅字!”
在王安夏心中,張玄不但樂善好施,還身具神通。
他送給自己的那幅字,看起來就不是凡物,定然有某種驅邪避禍的功效。
想到這裡,王安夏趕忙來到箱籠前,把被油紙包好的那幅字取了出來,展開後恭敬地放在一邊。
“好生.....”
王安夏看著張玄贈給自己的這兩個字,又被筆畫間的飄逸瀟灑所吸引。
在觀賞之時,一種似乎能撫平人心的魔力從中散發。
王安夏的心境竟然奇妙的逐漸平復下來,剛才被異物注視的那種恐懼感瞬間被一掃而空。
呼.....
王安夏長舒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神奇無比。
“張仙長果然是神人啊....”
說罷,又拿起書本,慢慢品讀書中字句的深意。
此時,門外洶湧湍急的河流中,碩大的雨滴不停從上空砸下,在河面盪開一圈圈的波紋。
在這些眾多波紋中,有兩道不似其他,久久不曾散去。
似乎波紋下方,隱藏著什麼東西。
一直讀到半夜,王安夏終於覺得有些疲乏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本,伸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