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發紅,連連擺手,儘管內心欣喜不已。
“安夏兄不必過謙,這幾年與在下談文論道的書生少說也有百人了,卻從未見有如安夏兄般心懷百姓又文采斐然者。”
“安夏兄將來若能一舉中第、位列公卿,應為百姓之幸。”
陳士奇這番話發自肺腑,卻令王安夏更加不安,只是連連擺手。
此時,坐在牆角的書童水生正抱著那隻瓦罐,把最後的一條魚骨吐到了黑瓷碗裡。
水生看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品評對方的詩文,興高采烈,嘴角一撅。心想恐怕這兩人今晚不知道又要談論到什麼時候,便把瓦罐扔到一邊,靠牆角睡覺去了。
果然,一直談論到深夜,王安夏與陳士奇才依依惜別。
在船上,陳士奇與水生又少不了吵了幾句嘴。
到了第三天,陳士奇依舊依約前來,但兩人正談得起勁時。
突然,驛館之外,蒼茫的雨聲中,陡然傳來幾聲尖利的獸吼般的響動。
說是獸吼,卻又不似虎豹,更不似什麼豺狼。
聲音連綿不絕中又似帶有哭腔,像是來自某種未知的生物。
響動從洶湧的河流對岸傳來,惹得原本風度翩翩的陳士奇猛地站了起來。
陳士奇快步來到驛館門前,向河對岸望去。
書童水生也趕緊跟了上去,瞪大雙眼使勁往對岸看。
似乎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水生伸出手使勁扯了扯陳士奇的衣袖。
“是善...善.....”
還沒得水生說出口,陳士奇狠狠瞪了水生一眼,厲聲道,
“水生,住口!”
被陳士奇斥責了一句,水生把要說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又去盯著對岸的情況。
望向對岸的陳士奇目光已經變得冷峻,臉上卻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心中暗自生疑,
“是她?怎麼可能呢?細算日子應該還要幾天啊.....”
王安夏以為是附近來了什麼猛獸,也來到驛館門口,站在陳士奇身旁。
也順著陳士奇和水生兩人的目光向對岸望去,卻只借著月色,看到對面盤根錯節的枝葉,以及枝葉中掩映的一座小廟樣的建築。
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看著陳士奇面色陰晴不定,似乎遇到了比猛獸更為棘手的事情。
還沒等王安夏發問,陳士奇已經轉身向他道別,
“安夏兄,實在抱歉,在下有要事要先回去一下,失陪了。”
說完,也不等王安夏回應,便拿上油紙傘匆匆出門而去。
水生抬頭看了王安夏一眼,眼珠子轉了一下,便跟著陳士奇離開了。
如此風風火火,不似陳士奇往日的做派。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安夏望著陳士奇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