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生氣,端過一隻碗,溫言誘勸:“喝點桂花羹好不好?以前你最喜歡的。”
“不要!”我更加羞忿,伸手推他,碗傾斜過去,熱騰騰的羹湯都灑在了他手上。他悶哼一聲,手一抖,碗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外面有太監詢問的叫:“萬歲爺?”
玄燁甩掉了手上的湯汁,走到屋角的水盆那,將手泡進涼水裡,說:“進來個人收拾一下,再給朕拿件衣服來。”
不一會兒,進來幾個宮女太監,將地上的碎瓷、湯汁收拾乾淨了,又伺候玄燁換了身衣服。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到我面前,在床沿上坐下,我咬著嘴唇,別過臉不看他。他低低的嘆了口氣,探手撫上我的唇說:“別咬了,當心咬破了。”
我向後一躲,伸手打掉他的手。他痛呼一聲,我心想我那點力氣哪裡能打疼了人,不覺拿眼斜他一下,卻發現他撫著被燙的那隻手苦笑著看著我。
我一看那手都紅了,看來燙的不輕。心裡不禁起了些愧疚,囁嚅著說:“你,你快去擦點藥。”
他的眼陡然亮了一下,從藥匣裡找出碧玉膏遞給我:“你幫我擦。”
“不要!你自己擦。”我扭頭不理他。
他嘆口氣,把藥放在我手旁,說:“那就不擦了,這點疼我忍得住。”
僵持了一會兒,我看他真是不準備擦的樣子,想想又是我犯的錯,雖知他是苦肉計,終於還是沒忍住心,噘著嘴拿起藥,開啟了,不情不願的說:“把手伸過來。”
他笑容可掬的伸過手,我低頭輕輕的給他抹上藥。抹完了一抬眼,卻見他滿眼迷醉的看著我,我的心絃不覺顫了一下,呆愣在他的視線裡。
他慢慢朝我傾過身來,他的唇快要觸到我的時候,我驟然醒覺過來,側過臉說:“我餓了,我想喝點銀耳羹。”
他輕輕喟嘆一聲,起身給我端來,先嚐了嘗,說:“溫溫的正好。”然後舀起一勺餵給我。
我為難的看著那勺子,他剛剛才用過,我再用似乎有些太過親膩。他卻一無所覺,舉著勺在我嘴邊,“快吃啊!”
我小小的嘬了一口,他唇邊透出一絲笑意,又舀起一勺。
我輕聲的建議:“讓我自己喝行嗎?”
他將勺遞到我嘴邊,“不行,你手沒力打翻在床上怎麼辦?”
我低垂著雙目,食不知味的喝完了銀耳羹,感覺他灼熱的視線一直不曾稍離。
他端來青鹽給我漱口,又擰了塊帕子給我擦臉,我惴惴的說:“這些事還是讓她們來幹吧。”
他微微一笑,說:“我喜歡伺候你。”
我的病綿延了很長時間。玄燁一有時間就會來陪我,他親自給我喂藥、餵飯,給我講故事,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寵著。
我感到莫大的壓力,加上病中的不適,脾氣一天比一天壞,整天摔碟子摔碗。他一徑忍耐著,又怕我傷到自己,吩咐將我房裡的玉石瓷器都撤了,食具也換成竹木製的,藥食多準備幾份備用的,冷暖合適了才能端來。
這天,玄燁又端著藥來餵我,我無理取鬧的說:“你找的這是什麼庸醫?開的這麼苦的藥,喝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好,我不喝!”
玄燁耐心的哄勸:“都說病去如抽絲,你再忍耐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你總是說一段時間,一段時間,現在都過去幾段時間了,我還是這樣。我知道,你就是不想我好,你就是喜歡看著我吃苦。”
他仍是忍耐的說:“我怎麼會喜歡看你吃苦?如果可以,我寧願我自己替你。不然我先喝,你再喝。”說著他真的端起碗就喝。
我揮手打翻了藥,“你這是幹什麼?”
他柔聲的說:“之前是我不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