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得相見的親姐妹。
我也是混過皇宮的,扯幾個虛偽的笑容敷衍她們幾句,等著下一齣戲。果然沒多久,話鋒一轉,開始往皇上和我身上繞。
這個誇我氣色好,道是雨潤紅姿嬌;那個勸我要當心,記得萬惡淫為首。類似的話一句句遞過來,都象是在醋缸裡泡了幾天幾夜的。
可惜我不是她們家缸裡的,那酸對我沒有殺傷力。要不是我附在衛琳琅身上,我真想端杯茶翹個二郎腿好好看戲。可是,有我的戲份,我還得給她們對臺詞。
我的表演難度不高,只需要擺出謙卑的樣子,不時的說一句“哪裡,哪裡!誤會,誤會!不敢,不敢!……”
正熱鬧著,那個禍之根源來了。眾女人齊刷刷的甩起帕子行禮,我站在末座也擺了一下造型。等平了身,她們都圍過去皇上長,皇上短去了。我可算得著清靜了,悄悄回座喝茶。
沒喝兩口,那個禍首安撫完他的老婆們,直直的朝我走來。我只好撂下茶杯站起來,沒法子,當人面我還得敬著他。
他過來,說是渴了,端起我的杯子就喝,那幫姐們一見臉都綠了,看我的目光一個賽一個凌厲。得,看來我不用費力去想怎麼死了,估計會有人主動幫忙。
待那傢伙喝完水轉頭,女人們的臉色已恢復紅潤嬌媚,變得還真快!
大家重新落座,我被某人指定坐在他旁邊。我感覺身上似乎颼颼有寒意。
然後有人提起皇太后的生辰快到了,大家開始討論應該怎麼慶賀一下。
論起來,皇太后以前是我的兒媳兼侄孫女,沒少叫我“皇額娘”,六月債還得快啊!這下我得管她叫娘了。
我正感慨,玄燁問我:“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一愣,“什麼主意?”
他一伸胳膊攬住我,親暱的點點我的鼻子,“不專心!說皇太后生辰的事兒哪!”
同一時刻,我們用眼神交鋒。我示意他放手,他眼朝兩旁掃掃,提醒我還有別人在場。
媽的,居然利用群眾的力量吃我豆腐。我把心一橫,作出嬌羞的樣子說:“臣妾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方便當眾說,我想悄悄跟皇上說。”
玄燁大概沒料到我會這樣,愣住了。
我湊到他耳邊,用帕子擋著點,壓低聲音咬著牙說:“你這個混蛋,快把狗爪從我肩上拿走,不然別怪老孃不給你面子!”說完了,我離開他的耳朵,復作嬌羞狀,“皇上,臣妾這個主意可好?”看那幫姐們的神色,我今晚能不能活過還是個問題。
玄燁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說:“不怎麼樣!”然後板起臉對那幫姐們說,“都散了吧!”
那幫姐們以為我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觸怒了皇上,都暗自鬆了口氣,看我的眼光裡少了點敵意,多了點幸災樂禍和同情。
我應景作出恐慌的表情,叫著“皇上恕罪!”滑到地上跪著,趁機脫離魔爪。心裡也鬆了口氣,今晚應該能活過去了。
那些女人走後,屋裡剩下我和玄燁。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我才不怕,懶洋洋的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土,找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直接端起茶壺,自顧自喝上了。
玄燁瞪了我一會兒,忽然開始哈哈大笑,邊笑邊說,“你啊,你啊!真是個寶!”
我嚇了一跳,一下又嗆到了。我趴在桌上咳,他拍著我的後背還在笑。
我咳完了氣憤的踢他,“你這混蛋,從小到大你害我嗆了多少回?終有一天我得毀在你手裡。”
他也不躲,定定的看著我說:“那就毀在我手裡吧!”
他眼中的情意呼之欲出,可我無法消受,只好裝糊塗,“不要,嗆死多難受。”
他眼神轉黯,隨便扯了點別的,轉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