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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撫的目光伴送我;回來後又用新的繃帶包紮我的新傷口。每逢我夜裡被帶去受審時,他總是不睡,一直等到我回來,把我扶上草墊安置好,小心翼翼地替我蓋上毯子之後,他才去睡覺。

我們的友誼就是這樣開始的,在我們共同度兩條腿站立起來,能盡到做兒子的義務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改變。

朋友,我一口氣是寫不完這一切的。二六七號牢房內那一年的生活是豐富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老爹都有自己的一套辦法來對付。這一切都是應該寫到的。不過我的敘述還沒有結束呢(看來還有希望寫完)。

二六七號牢房的生活是豐富的。看守差不多每小時都開一次門來檢查。這也許是按規定對一個案情重大的〃共產黨罪犯〃的嚴格監視,但也許只是出於純粹的好奇。這裡常常死去一些不該死去的人。然而大家確信必然會死去的人又活下來的事,卻很少發生。別的走廊上的看守常到我們牢房裡來聊天,他們有時悄悄地掀開我的毯子,帶著內行的神氣察看我的創傷。然後按照各自的脾氣,說上幾句無聊的俏皮話,或者偽善地裝出一副同情的模樣。其中有一個——我們最初給他起的綽號叫牛皮大王——比別人來得都勤,他滿臉堆笑地探問這個〃赤魔〃需不需要點什麼。不,謝謝,不需要。過了幾天,牛皮大王終於看出這個〃赤魔〃需要點什麼了,那就是刮臉。於是他領來了一個理髮師。

這個理髮師是我最早認識的別的牢房裡的囚犯:包切克同志。牛皮大王的熱心幫了倒忙。老爹託著我的腦袋,包切克同志跪在草墊旁,用一把鈍了的刮臉刀努力在我那雜草般的鬍鬚中開出一條道來。他的手在顫抖,兩眼噙著淚水。他相信他是在替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修臉。我竭力安慰他說:〃大膽點吧,朋友,我既然經受得住佩切克宮的拷打,也就經受得住你的刮臉刀。〃

但我的力氣到底不行,因此我們倆只得不時停下來喘一口氣。

過了兩天,我又認識了兩個囚犯。佩切克宮的頭目們失去耐性了。他們派人來傳我去,儘管醫務官每天都在我的傳票上批著:〃不能移動〃,但他們卻不管,下命令無論如何也要把我抬去。於是兩名穿著雜役制服的囚犯,扛來了一副擔架,擱在我的牢房門前。老爹費力地給我穿上衣服,同志們把我放在擔架上抬走了。他們當中有一個是斯科舍帕同志,後來在整個走廊裡當上了服務周到的〃大叔〃,另外一個是……下樓梯時,我從傾斜的擔架上往下滑,一個抬著我的人向我說道:〃扶住了。〃

緊接著又放低聲音加了一句:

〃要堅持。〃

這次我們沒有在接待室停留。他們把我抬得更遠,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一直向出口處走去。走廊裡擠滿了人——這一天是星期四,是囚犯們的家屬來取洗換的衣服的日子——他們都望著我們這個悽慘的行列,人們眼裡流露出哀憐,我可不大喜歡這個。於是我把手握成拳頭舉到頭上揮動。也許他們看見了會懂得我在向他們致意,或者沒有看清這個幼稚的動作,但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我沒有更多的力氣。

到了龐克拉茨監獄的院子裡,人們把擔架放到大卡車上,兩名黨衛隊隊員坐在司機旁,另兩名緊握著開啟了槍套的手槍站在我的頭邊。車開走了。道路實在太不理想:一個坑,兩個坑——沒開出兩百米,我就失去了知覺。這樣乘著汽車在布拉格街道上走,實在有些可笑:一輛可容納三十個犯人的五噸大卡車,現在卻僅僅為了一個囚犯耗費汽油,並且前後各站著兩名黨衛隊隊員,手裡還握著槍,怒目盯著一具失去了知覺的軀體,唯恐他會逃走。

第二天,這個滑稽劇又重演了一遍。這次我一直支援到佩切克宮。審訊沒有多久。反共科的弗里德里希科員毫不客氣地〃碰了碰〃我的身子,於是我又在昏迷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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