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義的家在朝田,但是陽州的住宅,也從來不主動約人。
他這次主動約陳太忠到家裡談話,也不是要收編什麼的——他已經放棄收編此人的想法了,但是在家談話,總是能顯示出一定的誠意,同時也要隨意一些,另外……這貨脾氣不好,在市委發作又被人看到,就容易發展到不可收拾。
“晚上八點,警察分局要開換屆選舉的主題會議,”陳太忠一邊回答,一邊抬頭看一眼朱奮起,“新來的朱局長還在我面前坐著。”
“嘖,”王書記苦惱地咂一下嘴巴,“那這樣,讓分管工業的白鳳鳴同志來一趟。”
白區長昨天發一下飈,不僅僅是李強注意到了,歸晨生也注意到了——此人不但分管工業,而且是掌握了一些內幕。
“那……是您通知他,還是由我來通知?”陳太忠沉聲發問。
“嗯……你通知吧,”王寧滬猶豫一下,決定還是將選擇權交給對方,一個市委書記找一個副區長談話,真的有點跌份兒,尤其是談話雙方都知道——這副區長就是個擺設,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要是讓我通知,那我就直說了,”陳太忠本來想的是,你要跟白鳳鳴談,那隨便談,不但能浪費時間,還能讓我藉機觀察一下老白的人性。
但是你要讓我代為通知,那我就不能讓下面人扛雷了,“我們一致認為,省裡的重視是很有道理的,決定放棄這個專案,後續情況也不打算關注了……那是該省裡考慮的。”
這話頂得是瓷實無比,態度表現得也是明明白白——你們愛咋地就咋地,我們就是躺倒不幹了,不考慮了。
“都交給省裡,那地方上一點責任都沒有了?”果然,王寧滬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不管你怎麼說,恆北的專案,你不該接受省裡的監督嗎?
“地方上沒責任,只有怨氣,”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市裡省裡都是領導,想怎麼拿怎麼拿,我們的資料都交出去了……這態度還算端正吧?”
“有不服氣,你可以提出來,一起商量,”王書記諄諄誘導某人,“要相信組織。”
“我確實很相信組織,這半大不小的專案,組織一定能爭取到,”陳太忠乾笑一聲,“我們就不讓組織為難了……好歹是我們當初倡導的專案,大家別說這個事兒了,太尷尬。”
尼瑪你不要太過分好不好?王寧滬對這個專案真的是太清楚了,陳太忠這一手,根本就是綁架組織嘛,你覺得自己在立項上有發言權,就很了不得嗎?
不過這其間種種,是無法透過電話說清楚的,於是他表態,“既然你沒時間,我去找你總可以吧?基層選舉工作,我也是很重視的。”
“歡迎王書記來我區指導基層選舉工作,”陳太忠笑眯眯地表態,“這個訊息,我要通知隋書記……請問您什麼時候方便?”
“就是今天晚上,我不找隋彪,你安排吧,”王書記很果決地掛了電話。
我都真的不想見你,陳太忠心裡嘀咕一句,這種見面肯定沒好話,我倒是希望你找隋彪溝通呢,然後他一抬頭,看到了朱奮起。
“下午市領導要來,治安工作你抓好了,”陳區長吩咐一句,“嗯,還有什麼事?”
“保證完成任務,”朱奮起站起身大聲回答一句,轉身快步離開。
他走得看起來輕快,沒人知道的是,走出大樓上了車,他才輕籲一口氣,新區長的強勢,還是超過了他的想像,居然敢硬頂市委書記。
王寧滬和張宗旺都是外地幹部——由於陽州的民風彪悍,這裡執行幹部迴避制度,執行得非常徹底,市委書記和組織部長絕對不能是本地人。
張部長對王書記的工作,也還算支援,但是他跟王書記絕對不是一塊兒的,朱局長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晚上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