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什麼的,郵寄回來,供荊老琢磨。
不過,等陳太忠搞明白其中因果的時候,他已經同荊紫菱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想起那四個莫名其妙的字兒,他禁不住出聲發問了。
“這是出自《清稗類鈔》的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說到這裡,天才美少女捂嘴輕笑,“這是我爺爺給黃老出啞謎呢。”
荊老和黃老原本就相識,雖然關係尚可,不過一是文人一是武夫,共同語言實在不是很多,也就是到了近些年,兩人被稱為“天南兩老”或者兩寶,這才走得近了起來。
荊以遠寫這幅字兒,其實相當於一封書信,你看你也老了我也老了,都白頭了嘛,在問候中不乏調侃地意思,正是所謂地老小孩兒心境。
不過不管怎麼說,以荊以遠現在的年齡和身體,能專門寫這麼一幅字,真地也是殊為不易了。
“嘖,這文化人,毛病還就是多,”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心說這麼晦澀的問候,也就是你這天才美少女在身邊,才解釋得明白,“你確定……黃老能看明白裡面的意思?”
“就算他看不明白,總有人看得明白的,這個你大可放心,”荊紫菱笑著搖搖頭,“給黃老出這麼一個啞謎,正好方便他解悶兒尋思,想明白了又是哈哈一笑……老人們的心態,大概也只有老人們清楚了。”
“這幅字兒,其實讓你哥送給黃老,不是更好嗎?”陳太忠有點想不明白,“他在京城有事業,何必便宜了我呢?”
“你說為什麼呢?”荊紫菱大大的眼睛看著他,隱約透出些許的笑意來。
第九百三十一…二章
荊以遠在中風之際,神智有時清醒有時混沌,不過在清醒時,他已經斷定了:自己這次怕是扛不過去了。
中風不可怕,不過在他這個年紀中風,是個人就想得到結果了,縱然荊老號稱一代大師,也淡看了這生生死死,可是心裡些許的悵然,那是免不了的。
不過等他再次清醒,卻愕然發現自己恢復了行動能力,尤其在第二天的時候,基本上就恢復了往日的狀態,心中不由得大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所交往的一幫老友或者老友的朋友,不乏有中風之輩,對中風的後果和將養過程,荊老自是比別人理解得還要深刻一些。
遺憾的是,沒人告訴他,奇蹟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倒是兒媳婦抱怨了一番,說是有個姓陳的小夥子如何如何莽撞來的,差一點就斷送了老爺子。
荊以遠一聽是陳太忠,心裡就有了三分懷疑,跟荊紫菱想的一樣,他也認為,能對甲骨文有些造詣的人,在中醫上有點心得倒也是正常的。
荊老也識得兩位老中醫,雖然均已作古,可是他很清楚,若真是那半吊子水的,未必就敢在他這大師身上下針有個後果,誰承擔得起?
而小陳此人,又是出了名的內斂,自己上門央求也沒多求幾個字出來,顯然,這個年輕人,有很多不欲外人知道的東西。
沒準就是小陳治好的啊,想到這個,荊以遠去向自己的孫女盤問,可荊紫菱支支吾吾地不肯承認。
其實,只衝著她不肯埋怨陳太忠。做爺爺的心裡就全明白了,更何況那小偉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全無半點憤憤之色。
到了荊以遠這個年齡。想不通地事情就很少了。尤其是他本人就是名人。曾經被眾多求字者折騰得不堪其擾。當然就理解了陳太忠不想張揚地苦衷。
何必呢?我是那種嘴不嚴地嗎?他唯有苦笑地心思了。荊大師地骨子裡。其實還是有幾分傲氣地:下次我再有事都不求你。隨心隨性。你願意出手就出手。不出手就算了。
至於說傳出去。那就更不可能了。這世間人。有誰能逃得過生死一關嗎?既然沒有。我又何必多事呢?